明明昨天一起闹腾的,沈纪琛却起这么早,一副斯文君子的做派,和晚上情欲交织在一起时失控晦暗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洗漱时,云寂看着镜中的檀香木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明媚舒展。
吃完早饭后两人都在忙工作,沈老爷子知道沈纪琛回国是为了云寂时很是欣慰,可还是想到事态紧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让他一个老人家怎么办,想到这里他还是没忍住呵斥了他几句。
换个角度,云寂也知道沈纪琛为她孤身犯险前往加川寨的行为实在不算是理智。
云寂坐在床上就看着沈纪琛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手机开的免提,老爷子铿锵有力的指责声传入她的耳朵。
云寂揪着被子的一角,狭长的眼眸眯着,一开始还觉得他因为自己挨骂有些委屈,可越听越觉得这就是他故意让自己听到卖惨博同情。
云寂咬着唇缓缓下床将沙发上的抱枕朝着他的背扔过去,沈纪琛一回头就见她用口型骂着‘狗男人’。
在酒店住了五天,沈纪琛安排包机回北城,经过这场劫难,云寂对连日来的阴雨天实在是没有太多好感,她很想走出酒店和大自然亲密接触一下,到处的水渍和湿润的水汽让她望而却步。
离开那天,难得的天空放晴,日头毒辣地让人睁不开眼。
出了酒店房间,走在停机坪上,云寂闭着眼睛呼吸新鲜空气,有种憋坏了的满足感,手臂张开,脸颊迎着太阳,劫后余生对世间的一切馈赠都心生敬意。
没个几秒钟,她就察觉腰部有些酸软,右手不自觉地扶着右侧腰窝。
沈纪琛从身后走过,将手覆盖在她右侧的手背上,轻声问道:“这里不舒服?”
云寂点点头,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部,扬起下巴,声音温软:“这里,有种被压扁的僵硬和酸软感。”
听她有撒娇的意味,沈纪琛笑意渐浓,拥着她往前的同时还不忘给他揉姚,再开口的语气里也都是纵容:“都怪我,下次一定注意。”
云寂嗔他一眼:“在这方面,你每次都是认错态度诚恳,但坚决不改。”
“没办法,对喜欢的人来说,身体接触再寻常不过,根本忍不了一点。”他将她搂紧,俯身在她耳边呢喃,“隔壁席总和楚小姐已经五天没出门了,感觉像是刚开荤,保守估计出门得等到七天。”
他的声调顺着耳廓流入心脏,云寂蓦地脸一红,手肘轻撞他胸膛:“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人家没出酒店干了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真以为所有男的都跟你一样好色。”
沈纪琛摇摇手机:“本来想着他对你的照顾,约出来喝顿酒叙叙旧。我约了他三天,都没把他约出来,还美名其曰‘照顾’老婆,在民宿见面时那一巴掌打得有多狠,这烈火烧得就有多旺。”
“你没救了。”云寂被他们这种男人之间莫名的默契无语到。
上了飞机后,云寂靠着沈纪琛的肩膀,坐在靠窗地位置闭着眼睛休息,沈纪琛以为她累。
“我抱你去床上睡?”
“不用,”云寂稍微动弹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不困,就这样抱着你就好。”
沈纪琛肩膀宽直,一只手也环抱着云寂的薄肩,浓眉深目,也同她阖眸冥想。
直到桌边的手机响起,沈纪琛掀眸望去,眼中有淡淡的阴郁。
云寂的手机在响,沈纪琛僵着身子拿过,江曼君来电。
这时云寂也给了反应:“谁啊?”
“经纪人。”沈纪琛说话的间隙已经将划开接听放在云寂耳边。
“云寂,现在已经有针对此次灾后重建的捐款事宜,还是按照之前的数额捐款吗?”
之前也出现过灾后捐款的事情,往年捐款数额都是两百万到三百万,可这次情况特殊,云寂经历过天灾无情,更是知道其中的凶险程度,带来的损失也是有目共睹。
“六百万,顺带再捐一百万的物资给灾区。”
“好,我去操办。”江曼君停顿一下再次开口,“还有一件事,我们离开民宿那天,当时人多眼杂,有人看见沈总抱着你离开,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我已经上下打点过,他们承诺会保密,可民宿里还有些游客,应该也将你们认出来了,还好没有照片流传,但各大平台已经有人在传播你们的关系不一般。”
云寂缓缓睁开眼,这几天在酒店她也想过会被曝光的可能,这次她没想瞒着:“冷处理吧,现在正值灾情,不能因为个人感情问题上热搜,等风头过去再选个合适的机会公开。”
“我倒不是担心你们是否公开,而是大家都知道沈总已婚的身份,猜测你是插足他婚姻的第三者,其实这些传言早在两天前已经发酵,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联系平台删除了相关帖子,并且对个别敏感字眼做了屏蔽,短时间内不会引起波动。”
云寂眉峰轻挑,倒是忘了还有这层猜想,毕竟沈纪琛身为宣宏总裁,已婚的身份人尽皆知,并且透露出来的信息也都知道沈太太是豪门圈的大小姐,自是不会联想到当红女艺人就是北城名流千金。
“谢谢曼君姐。”
挂掉电话,云寂挪动脑袋,靠在他的颈窝,看着他精致的下颌线,充满笑意开口:“你应该挺期待公开的吧?”
“一切遵循你的意愿,服务于你的事业发展。”
话说得正义凛然,恐怕内心早就对公开这件事迫不及待,云寂轻戳他突起的喉结,调皮地逗他:“那好啊,等过段时间大家都忘了,这件事就翻篇。”
沈纪琛轻吮她柔软的唇:“你也就会磨我!”
云寂回以绵长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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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云家老宅。
魏妍秋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着,微红眼眶里氤氲着泪水:“你真是把爸爸妈妈吓坏了,光是看电视转播的瓢泼大雨,妈妈的心都要被揪起来,可想而知囡囡是承受多大的恐惧和压力,不去了,以后再也不去了,什么电影也不值得冒生命危险。”
云寂被母亲感染地也眼泪汪汪,母亲这番话也把她当日身处其中地恐惧勾了出来,若说最害怕谁会因为自己而痛苦,莫过于生养之恩的父母。
“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别哭了。”她轻轻拭去母亲脸上地泪水。
相比较母亲的眼泪,父亲的表达方式则含蓄许多,看着母女俩温情拥抱的画面,云宗德示意沈纪琛去书房说话。
魏妍秋也是看到丈夫和女婿上了楼,她才擦掉眼泪和女儿说些体己话。
“伊伊,妈妈真是没想到纪琛能奔赴加川寨去找你,要知道这世上能不顾生死只为确定你安全的人除了父母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其他。”
若说以前听到沈纪琛说爱她,云寂尚且存疑,那经过这件事后她的心确实也落到实处。
母亲的话还在继续:“我看得出来你们之前有矛盾,过年的时候你闹着不回去,纪琛来接你,你还别别扭扭的,我是你妈,你能骗得过任何人,骗不了我。”
云寂努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摩挲着妈妈的手指,语调温吞:“哪有?我们……一直都好好的。”
魏妍秋拍着女儿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妈妈不是兴师问罪,包括当初你嫁人时妈妈也再次向你确定‘真的要嫁吗?’只图你愿意,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一旦迈入婚姻,不管外人多么艳羡,冷暖自知罢了。过年时你还问是不是只有离婚才能在家过年,但凡矛盾能解决,你是不能问出这种话的,你一定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你本就不是能让自己受委屈的性格,肯定是纪琛做了让你不能接受的事情,对吧?”
云寂没想到妈妈对自己的事情如此敏感,从头到尾她担心的都是万一自己离婚他们不能接受怎么办?
如此想,她也是如此问:“妈妈,如果我还想离婚你能接受吗?”
魏妍秋不假思索道:“如果你不幸福,离婚算什么。”
“我离婚后,沈家将不会再对云家有任何的帮扶和利益牵扯,我想放眼整个北城没几个父母能接受的。”
“伊伊,你爸爸他愿意担着整个云家的重担,可他没有资格逼你也承担,我自是不知道他存着什么心思,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率会犹豫权衡,但你不要因此去质疑他对你的爱,爱的成分从来都不是纯粹的,它夹杂着人这一生中所有的情绪纠缠,你要允许有些人的爱不是百分之百,包括父母,父母生下孩子的初衷一定是臣服于原始欲望,他们对孩子是有期望的,有期望你说这还是不是纯粹的爱?不过对我来说,你可以尽情做自己,嫁的时候心甘情愿,离婚自然也应该落子无悔,人这一辈子,孩子伴侣的依靠都是有时候的,只有自己的能力和钱才是永远的后盾。”
云寂没想到和母亲的再次见面能得到关于‘爱’这一话题最真挚的答案,她抱着母亲的腰,亲昵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妈妈,我不想离婚了,沈纪琛他还不错。”
书房内,男人的相处方式就简单很多。
云宗德将刚泡好的茶,给女婿斟满,这也是他身岳父第一次给女婿倒茶,云家的地位比不上沈家,但岳丈身份的谱他一向摆得很足。
也正是这场雨,让他明白沈纪琛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魄力和担当,女儿交给他从来都没选错。
男人之间没有儿女情长的叙旧,聊得都是下个季度项目如何进行。
聊到最后沈纪琛已经没什么心思在工作上面,他只想带着云寂回家,关起门来过小日子。
一个小时后,沈纪琛和云宗德先后从书房出来,他刚准备下楼,就看见穿了一身粉色睡衣的云寂打着呵欠上楼。
沈纪琛看见她换上的睡衣,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云寂看着父亲回房间才上前揽着他的手臂,小脸红扑扑的,身上散发着香软的味道:“正找你,我想在家里住段时间,陪陪妈妈,她看着我一个劲地掉眼泪,有些于心不忍。”
沈纪琛靠着栏杆,揽着他的腰轻笑一声:“要我回去独守空房?你于心何忍?”
云寂羞赧地在楼道里探头,确定没人后伸手戳他腰窝:“你有点姑爷的觉悟好不好,口无遮拦也不怕我爸妈听见。”
“听见好啊,不然爸妈怎么知道比起他们需要女儿,我更需要老婆呢?”手腕用力,将人抱在自己身前,轻轻吻着云寂莹润的唇畔。
他本想浅尝辄止,没想到纤白的手掌慢慢伸至男人的胸膛,握住她早上亲自为他挑选打好的领结,微微用力,男人低头的动作讲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比刚才要热烈得多。
一吻结束,沈纪琛埋首在云寂颈侧,闻着她身上沐浴后的茉莉花香,抱着人迟迟不松手。
云寂轻顺着他的头发,自己还呼吸不稳,发出的声音像个钩子:“好吧,明天来接我。”
得到较为满意的回答,沈纪琛这才从沉沦中清醒过来,不过眼下还有个棘手的问题。
沈纪琛拉过云寂的手,疾走到拐角处云寂的房间,大力关上门。
云寂一脸懵,被他掐腰顶在门后,被拉着的手在顺着他的胸膛往下走。
隔着衣服她都觉得被刺到。
“你……”云寂眼睛瞪得溜圆,也就亲了几分钟而已,他就这么大反应。
“沈太太点的火,沈太太来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