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红见苏禅这个样子有些心疼,“小将军有些事……”不等江叶红说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苏禅摇晃着站起来,“我知道,没关系,哈哈哈——”又是一长串的大笑,听得江叶红心里挺不是滋味,“小将军……”
苏禅穿戴整齐,“我没事,我苏禅是谁,拿得起放得下,也打扰你有些时候了,走了!”苏禅说话的声量比平日里大多了,看着没什么,眼神丝毫掩饰不住。
苏禅摇摇晃晃走出房门,夜里的风吹进来,冻得他一颤,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在蓝广跟着他,江叶红也担心苏禅会出什么事。
江叶红一声叹息,“唉——”
巫长宁刚洗漱完,身上还冒着热气,“小将军就这么走了?”
江叶红见他没披衣物,面色马上沉了下来,赶忙把人拉进屋扯了被褥给巫长宁裹上,“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才肯记住?这种天穿成这样就出来,也不怕冻着染了风寒。”
巫长宁给江叶红裹得只露出一个头,“小叶子没那么夸张,我有分寸。”
不说分寸还好,一说分寸江叶红的脸较刚才又阴沉了几分,狠狠捏巫长宁的脸,“分寸?你再说个分寸给我听听!”江叶红真生气了。
巫长宁赶忙卖乖,摆出一副可怜样儿,“小叶子,江大侠,我知错了,饶我这一回成吗?”
江叶红笑出了声,“成吗?不成!这话你都说几遍了,每次都说知错了,知错了死不悔改!”
巫长宁嘴上说得和实际做得永远不是一回事,以至于他每次说知错了,江叶红知道他下次一定还敢,但是巫长宁偏偏一招用到烂,反正江叶红也拿他没辙,“小叶子,我真知错了,饶我这一回吧。”
江叶红真恨得牙痒痒啊,用这副惹人怜的口吻说话,别说他早已心悦巫长宁,就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也顶不住,江叶红觉得巫长宁真是可恶极了,拉紧被角系了个结,大手压在巫长宁发顶,“你就有恃无恐吧!”
巫长宁一直有恃无恐,但凡掩饰半分他就不是巫长宁了,上半身是给裹紧了动弹不得,可他还能从下面伸出脚蹭江叶红的膝盖,江叶红一机灵,立马红了脸,怒瞪巫长宁,“你还真是逮着机会就作妖!”
巫长宁挺是得意地眨眨眼,他骄傲着呢,“这就叫作妖了,那这儿呢……”巫长宁的脚掌踩着江叶红的膝盖慢慢往上挪,用脚趾抓着踩过的地方,眼神还是那么清澈无辜,“江大侠你怎么不说话了?”
江叶红抬手抓住巫长宁的脚腕,猛得一扯,将巫长宁这条细长的腿从被子下扯出来几分,巫长宁穿得本就单薄,给这么一拽,衣物滑落了些,嫩白的腿毫无保留地显露在江叶红眼前,尤其腿下的春光若隐若现,看得江叶红口干舌燥,他算是看明白了,巫长宁是故意穿成这样的,“你……”
巫长宁轻笑,“我怎么了?不是你抓着我腿的吗,怎么还瞪我啊,江大侠好蛮不讲理啊。”
瞧瞧,随时随地倒打一耙,巫长宁轻车熟路的说这些话都不用过脑子的,江叶红咬咬牙,握着巫长宁的手收紧,巫长宁眉头敛起个褶儿,“疼…”撒娇似的一个字让江叶红彻底六神无主。
江叶红的手沿着巫长宁细嫩的脚踝慢慢往上,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直到那撩人的春光下,狠狠用力,巫长宁仰头失魂的大叫一声,“江叶红你!”巫长宁的声音变了语调,隐隐有着几分屈辱之意。
江叶红挑了挑眉毛,“我什么?是你先没事招惹我的,这就叫自食恶果,难受吗小混蛋?”
巫长宁咬着下唇,脸上因为羞耻感带起了红晕,巫长宁低垂下眼帘,抬脚踩在江叶红胸口,“你……”
江叶红今晚要好好惩罚巫长宁一下,及时刹住了内心的冲动,活动了下手腕,将裹成粽子的巫长宁往里推了推,边上一趟,“睡觉!”
巫长宁滚了圈,头发糊了一脸,呆呆睁着眼,浑身火气乱窜,江叶红倒头先睡了,他就这么被晾在一边了,巫长宁气红了脸,又滚了一圈把头扭过来,头发结结实实糊了一脸,他能想象现在的样子有多滑稽,“小叶子……”
江叶红转过身不理他,巫长宁真来气了,抬脚踩江叶红的后背,江叶红坐起来抓着巫长宁的两条腿给他强行并拢,扯了腰带给他帮上,还不忘用被子给他包好,一看巫长宁糊了一脸的头发忍不住大笑,“哎呦,这么个乌漆嘛黑的东西是谁啊,阿宁,我的阿宁去了哪里?”
江叶红边笑边给巫长宁将头发拨开,巫长宁要气炸了,“江叶红你什么意思?”
江叶红侧卧在巫长宁身旁,刮了下巫长宁的鼻梁,“没什么意思,睡觉!我困了。”
江叶红起来熄灭了蜡烛,回来抱着裹成粽子的巫长宁继续睡觉。巫长宁挣扎了几下完全动不了,把他裹成粽子抱着睡觉很舒服?巫长宁喊了江叶红几声,最后却听见江叶红打鼾的声音。巫长宁气得大叫,他身上烧得厉害,江叶红竟然睡着了,他是结结实实被江叶红晾在一边了。
第二天江叶红醒来见巫长宁眼下隐现黛青,可见昨晚有多煎熬,江叶红笑得合不拢嘴,赶紧给巫长宁解开,“谁家小狐狸大清早一脸怨气啊?”
巫长宁瞪着眼,他发誓这笔账一定要讨回来,“小叶子你等着,以后有你受的。”
江叶红装出一副后怕的样子,“我好害怕!”
巫长宁气呼呼拍了江叶红一巴掌,“小叶子,我发誓昨夜之仇日后一定会百倍奉还。”
巫长宁气炸毛的样子过于可爱,江叶红情不自禁把人抱在怀里亲吻,“阿宁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巫长宁推开江叶红,“小叶子,我认真的。”
江叶红捏巫长宁的鼻梁,“我也认真的,我等着你来报仇。”
闹腾了一早上,江叶红按时来到衙门,柳承面色铁青,他刚去见了皇帝,陈宗清之死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江叶红拉着巫长宁赶紧走,他可不想听柳承念叨,柳承这人有时候耳朵根子软有时候又强硬得让人头疼,最让江叶红受不了的一点儿就是太能念叨。
巫长宁还气着,甩开了江叶红的手,“我气着呢。”
江叶红大笑,“谁家气呼呼的小猫啊,还抓人。”
巫长宁背着工具箱气呼呼往前走,“别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江叶红快步跟上去,“都睡一张床了还不熟啊,那我和你难道是露水情缘?”
巫长宁不理他,率先踏入了尚书府,因为已经来过两次,巫长宁直奔陈宗清遇害的卧房,这里还维持着昨晚的样子,满眼杂乱不堪,血迹撒得哪里都是,经过一夜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巫长宁站在门口也不知从何下手,“屋里乱成这样,真像被洗劫过。”
江叶红扶着门框叹气,“这得是打成什么样才能弄得如此狼藉,屋里凡是能拿得动的东西都被打翻了。”
巫长宁眯起眼睛,像只发现猎物的猫,“拿得动的东西,圆桌,屏风,都倒了,书案,书案没有倒。”
巫长宁赶忙走到陈宗清的书案前,桌上摆放的书籍完全推翻在地,砚台都掉在了地上,桌下一片已干涩的墨迹,巫长宁推了推桌案,完全推不动,“动不了,这书案像是固定在这儿的。”
巫长宁挨个翻抽屉,“里面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巫长宁踩到一本书,是一本关于风水的书。
巫长宁捡起来,“周氏吉壤篇,这本书我好像在许大哥家看过。”
江叶红不懂这些风水书籍,“同一本书不奇怪。”
巫长宁把散落在地上的书挨个捡起来,摆放在桌子上,“周氏吉壤篇,观星记,百毒章……一本一样的就算了,为何每一本都一样,未免太奇怪了。”
江叶红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许和刑部尚书,这八竿子打不着啊。”
巫长宁,“确实八竿子打不着,看看书桌是什么情况,为何动不了。”巫长宁把每一层抽屉都抽出来,最下层的抽屉完全抽不出来,巫长宁将手探进去摸了摸,摸到一个凸起的位置,用力一按,咔嚓一声,桌案往左边移去,露出个紧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江叶红捂脸,“真有玄机啊。”
巫长宁站起来,“却有玄机,我们进去看看。”
江叶红挡在巫长宁身前,“我先下去。”江叶红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慢慢下去,两人进入暗道没走几步,身后咔嚓一声入口关上了,江叶红笑道,“入口关了,若是下面有陷阱,咱们就是主动送上门了。”
巫长宁,“如果是那样只能说咱们运气不好。”
暗道非常狭窄,时不时擦到墙壁,石梯弯弯道道,江叶红走出来一身汗,深深吹了一口气,“阿宁,我们拐了几次弯?”
巫长宁,“一次往左拐,第二次往右拐,第三次还是往右拐,刚刚那个是往左拐的。”
江叶红靠在墙上大喘气,“所以我们的位置基本没变?”
巫长宁,“应该是,这么设计的理由大概是为了迷惑人。”
江叶红继续往前走,隐隐感觉到了风,江叶红举着火折子看到一方石拱门,“真是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