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问了,里面的内容,你最好这一辈也不要知道。”
船又向下深入了几分,海水灌进了配电室,不过几分钟整个船上的灯全灭了,海面上只剩下救援船只的星星灯火。
降谷零不明白,一向支持他的学姐为什么这时候要为难他。且不论里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哪怕只是个空的储存器,他也必须交给琴酒完成任务。
降谷零拦住竹取下船的去路,两人就这样站在倾斜的甲板上僵持不下。
竹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缓了缓睁开眼看着面前她最喜爱的小学弟,极其不情愿地说:“让开,别逼我动手。”
“我还是那句话,学姐,把东西给我。”
竹取撇过头骂了句脏话,转头直接冲向降谷零,一拳挥在降谷零的脸上。降谷零没料到竹取真会下手,没能躲开。戴了几天的木村皮终于被人扯下。降谷零擦了下嘴角的血,来不及诧异,紧接着一脚踹向竹取,却被对方完美躲开。
竹取想起以前在警校的训练场上,他们几个都是被自己按在地上打,毫无还手之力,没想到才过了短短几年,降谷零这小子也能跟她打得有来有回。
竹取欣慰地笑了,一把按住降谷零出招的手,猛地一拉,转瞬间将其按倒在地。
降谷零不服输地喊道:“学姐······”
竹取死死压住降谷零的头,不给他反败为胜的机会,调笑道:“我亲爱的小学弟,几年不见本事涨了不少。不过想打过我,还得多练。”
“哒、哒、哒······”
竹取抬起头看向天空,一架灰色的直升机在甲板上盘旋。竹取仔细观察着,没有看见警视厅的标志,却看见了夜色中的一摸银发。
“学姐小心!”
降谷零大吼一声。被按在地上的降谷零发现竹取的额前多了一点红,他瞬间认出那是什么。
竹取丝毫不慌,松开手站起身,眼睛一直盯着直升机里架枪的人。
降谷零连忙爬起身,顺着竹取的视线看向直升机。
“琴酒!”
降谷零震惊地看着直升机上的琴酒,背后生出了凉意。现在琴酒的枪瞄准了学姐,降谷零在思考怎样才能在琴酒的枪下救下学姐。
降谷零趁竹取不备,直接攻击竹取,迫使竹取跪在地上,呈现出一幅完全被控制的模样。降谷零正好挡住琴酒的视线,将红点转移到自己身上。
竹取撇了眼降谷零,转回视线紧紧盯着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琴酒。
“波本,你的动作太慢了。我要的东西呢?”
“还没拿到。”降谷零决定先隐瞒储存器在竹取身上的事,却被琴酒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下意识看向竹取的眼神。
琴酒绕过挡在竹取面前的降谷零,一步步走到竹取面前,拿出手枪,抵在竹取额前,脸上的笑意阴冷森寒。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敢杀我吗?”竹取问道。
琴酒笑意消散,阴郁地扣动扳机,眼里满是杀意。
降谷零紧紧皱着眉,他不明白学姐为何要激怒琴酒。
降谷零赶在琴酒开枪前说道:“等等,琴酒,她是日本警察厅长官的亲孙女,你要是杀了她恐怕整个日本警察界都要追着你查了。”
琴酒不满地看向打断他“行刑”的降谷零,听他说完后,琴酒垂眸盯着竹取的眼睛暗自思忖。
跪在地上的竹取看向琴酒的眼神,分明是一种上位者蔑视下位者的眼神。
降谷零听见竹取冷笑的声音,不禁为竹取捏了一把汗。降谷零在心里疯狂祈祷,希望琴酒还没彻底疯掉,多少考虑一下竹取家的势力再做决定。
降谷零看着琴酒收回了枪,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琴酒缓缓蹲下身,在竹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抬起头嘲讽地笑。竹取冷着脸,咬紧牙关,看向琴酒的眼里怒火即刻迸发。琴酒直接上手,在竹取的身上找到储存器,当着竹取的面一把捏碎。
琴酒松开手,化为粉末的证据随着风卷进了海里。
“轰隆”邮轮发出一声巨响,整个船只下沉的速度加快,甲板倾斜得更凶了。甲板上的三人感受到了船体的猛烈震动。
琴酒完成了他的任务,径直走向直升机。走之前问道:“波本,你不走吗?”
降谷零本想留下来问竹取要备份的,转念一想,他要是留下来,琴酒会不会再一次锁定竹取。纠结再三,降谷零最后还是跟着琴酒先走了。
直升机上,降谷零看着身影渐渐变模糊的竹取,独自一人站立在摇摇欲坠的船头,就算下一秒被汹涌的浪潮吞噬进无尽的黑暗,也无所畏惧。
维多利亚女王号没能逃过消亡的命运,夜幕里,伴随着最后的一声哀鸣,它终将沉沦在生它育它的大海里。
松下诚司自以为死里逃生,结果还没等到靠岸就被警察团团围住。原来,竹取将手里的证据全都通过降谷零的通讯设备发送到了各大媒体,还没等过夜,新的报纸早已刊印好,电视里播报的全是有关松下诚司的罪证。
松田阵平回到警视厅后被大批、特批,用松田阵平的原话来说:“这老头经历的太少,多经历几次就好了。”据说,警视监听到这话当场气吐了血。
竹取自那夜之后,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松田打听不到她的一点消息。直到很多年后,降谷零才收到那晚竹取拿走的储存器拷贝资料,而到那时,这份资料已经没有了意义。
而木子回家后则是假装不知道船上的木村就是降谷零,还盛情邀请降谷零一起观看采访节目。电视里播放着木子登船前的采访,画面里人潮拥挤的背景,木子头上顶着一朵草帽,脸上带着墨镜,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卫衣,裤脚像是插秧一般挽起,腋下还夹着一大个编织袋,高昂着头颅,胸前举着的奖券仿佛是大红花,再配上掩饰不住的骄傲神情······电视机前的木子崩溃了。
“我他妈这辈子,不对,上辈子都没这么丑过!”木子呐喊道,脸上飘着两行青泪。
受邀来看的降谷零笑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