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挑水去,我带你去后面水潭瞧瞧。”
耿季看着天色还早,拿上水桶、扁担,带着落哥儿去往后面水潭。
三只狗一看他们动静立马跟上。
“等一下!”
落哥儿进房飞快收拾好这两天弄脏的外衫、鞋袜和换下来还未清洗的亵衣、里衣。
耿季看着他背着大背的脏衣服出来,扶额叹息,他们这几天换了这么多衣服?!回头下山还得再扯点布多做几件里衣和亵衣,冬季洗了老不干,到时没得衣服穿就尴尬了,他还好,落哥儿就那么两件,怕是洗了还得偷偷烤!
两人三狗一起走往后山水潭。
“这里水潭很深,下面连着地下河。你别过去,就在上面打水就行。”
耿季来到往常打水的水坑边,转头神色凝重地对着落哥儿叮嘱道。
“知道了!”
落哥儿依言,并未往前走,只在耿季后面挑了一个有石板的水流处洗衣服。
耿季看他乖乖洗衣服,并未乱走,放心下来。唤回到处撒欢儿的三只狗。
“你们就在这守着,听见没有!!不准跑远了!”
“呜~呜”
耿季失笑,
“你们是狗可不是狼,得了,明日带你们去林子里加餐!”
说完耿季挑着水桶就走了,并未留意到落哥儿停下了搓洗的动作。
落哥儿捏着手中的衣服心里有些担忧、失落,也不知他这一去,要在林子待几天。已经习惯了他在身旁,骤然听见他要进林子,心中纷乱不堪。
多想无益,他收起心中杂乱,认真清洗衣物。刚开始洗着还有些凉手,慢慢地就没感觉了,后面甚至感觉手掌发烫,比刚刚来时还暖和。
耿季来回挑了好几趟,把家里的空桶、鼎锅都掺满了水才慢悠悠来到水潭边。
“给我两件,我也来洗,快一点。”
“不用了,你找个地儿坐一坐,我马上就好!”谁家夫郎会让汉子洗衣?怕不是会被村里人唾沫淹死……
“这哪有地儿能坐啊!全湿哒哒的,我以前一人在山里还不是洗过。”虽然洗得不咋干净。
落哥儿磨不过他,把鞋子递到他伸过来的手上。
“那你洗鞋!”
耿季勉为其难接过鞋子,不情不愿地开口:“行吧!”
谁想洗自己的臭鞋了,他原是打算拿落哥儿的衣物洗的……
落哥儿抬眸,孤疑的瞟他一眼,不是自己要洗的吗?!这个语气是为那样?!
看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涮着鞋子,落哥儿一头雾水,见他没说什么就不管他了,埋头继续洗。
两刻钟后,两人就洗完收拾东西回家。
耿季接过背篓提着,看了眼还在水边乱刨的三只狗,
“大橘,走了!”
回到院中,耿季顺手提着背篓去晾衣服,随口问道:
“晚上吃什么?”
落哥儿想了片刻,现在还早,可以去外面找点野菜回来包饺子。
“我去林边找点野菜,我们晚上包饺子吃。”
“那我跟你一起去,这时节辣菜(即腊菜,味辛辣)正鲜嫩,刚好摘些回来烫着吃。”
两人迅速晾完衣服,提着背篓往林子里走。
“你们就不用去了吧!在家看家!”
耿季嫌弃地看着三只狗,怎么到哪都跟着……
大橘它们并未理会耿季的絮叨,已经往林子蹿去,不过并未走远,就在他们附近转悠。
两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慢悠悠地寻着野菜,这时节能吃的野菜仍不少,荠菜、马齿苋、野葱、车前草与蒲公英等等,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找了半背篓,也摘了不少耿季爱吃的辣菜。
“好了,回吧!”他想早点带着小哥儿试一试他们的澡房。耿季心里蠢蠢欲动,这几天忙着建房,跟小夫郎亲热的次数都少了,他可得好好捞回来。
回到院子,耿季先去看了看澡房,四处瞧了瞧,已经晒过两日,可以用了,耿季满意的点点头,去把浴桶搬了进来,好了!万事具备!
耿季心情不错地走进厨房,坐到灶前烧火,可得多烧点水。
“我刚把面活上,饺子还没开始包,你等等再烧火。”
落哥儿看着墙面被映得火红,这是添了多少柴?
“我烧点开水,一会提起来放中间锅里,既然澡房建好了我们就试一试怎么样,看看有没有哪里要改的。”
落哥儿听后不再多言,也未多想,只以为他想试试看哪里没弄好。他不仅要包饺子,还要烙些饼给他在林子里吃,心思没在他身上。
太阳还未下山,两人三狗就吃完了晚饭。
天边的云霞依旧灿烂夺目,落哥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弯腰收地上板栗和枣,他捏了捏,看来今日过后就不必晒了,装好后就等着下山的时候带下去。
耿季趁着落哥儿收枣的功夫,提着开水往澡房走,倒入事先放好的浴桶里,把两锅开水都倒了进去,随后又掺水添柴,又提着冷水跑了两趟,看来还得抽空凿个水缸,澡房是建在他师傅房间下面的,用水到底是不方便。
摸着桶里的水温感觉还有些烫,心念一动,这不是刚好嘛,水温再低一点很快就凉了!
耿季摩拳擦掌,压住心里的悸动,一本正经地叫落哥儿拿衣服泡澡。
落哥儿应了一声,把枣和板栗收好后才洗了手进房拿换洗衣物。
拉开衣柜才恍然记起他里面的衣服洗了还未干,也是这两日忙碌他忘记早点洗了!落哥儿有些懊恼,眉头紧皱,这可咋整?!
耿季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出来,拿个衣服这么久?衣服?
耿季转身看着还晾在院中的白色衣衫,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说怎么半天没见人出来。
耿季搓了搓脸颊,把笑意隐藏起来,快步走进房间。看着落哥儿立在柜门前,他眼里盛满笑意,两步跨过去,双手环过小哥儿后背,抽出他的亵衣和里衣递到小哥人手中。
“你穿我的也一样!”
落哥儿感受到背后微微贴着他的胸膛,耳畔传来他低沉略带笑意的嗓音,热气瞬间上涌,低低的嗯了一声,拿着衣服快速溜走。
来到澡房,落哥儿看着桶里冒着热气,一旁的墙上放着洗澡的胰子和油灯,他把干净衣服搭在耿季搭建的木架上,脱下身上脏了的罩衣外衫扔进架子下的木框里,随后脱下棉衣、棉裤、里衣……搭在架子的另一端。
皮肤接触到冷空气,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身上立马生起一片片寒栗,他伸手探了探水温,感觉有些烫,此时也顾不得了,他踩着矮凳跨进桶里,冷热交替让他打了个哆嗦,伸手撩起水洒在身上,等慢慢适应了水温他才坐了下去。
耿季在房里就把身上脏污的衣服脱了下来,只穿着里衣就进了澡房。
房门被轻轻推开,寒风随之而来,却又被草帘子挡住,是以落哥儿并未察觉,直到草帘子被人掀开,冷空气袭来,落哥儿才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人。
耿季快速脱下衣服,随手搭在架子上就跨了进去。
“恩~舒服!”
他撩起水打湿胸膛、臂膀,又捧着水搓了把脸,侧头看着落哥儿抱膝低着头缩在角落安静的泡澡。
“咋的,泡了这么多回还不好意思呢?”
耿季说完撩起水轻轻泼向默默不说话的小哥儿。
落哥儿抹了把溅到脸颊的水滴,气恼地抬头瞪他,看着他靠在桶上,一只手展开搭在桶壁,一只手漫不经心撩着水泼过来,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
落哥儿一阵气闷,这是要上天是吗!他恼怒地也抬手撩水泼他脸上。
看着耿季懵逼的表情,他得意地笑了起来。
“好哇!胆儿肥了是吧!”
耿季愣了一瞬,抬手抹去脸上的水迹,看着他笑地肆意,双手齐上阵,撩水向他泼去。
落哥儿侧头躲过他的袭击,也双手撩水还击。
两人你来我往,欢笑声不断,彼此满头满脸都是水,头发都已经湿完,桶里的水也少了一截,幸好这是石板地,不然就是一地泥泞了。
“不来了,不来了!”
落哥儿笑得没了力气,又泼不过他,脸上、头发一直在淌水,只得举手认输。
“小样!跟我斗!”
耿季看他笑得身子打颤,举手认输,一把拉过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低头瞧见他湿透的睫毛微微颤动,好似承载不了水的重量正摇摇欲坠。
耿季心跳加速,乱了节奏,他长长地吸了口气,抬起哥儿的头低头吻了上去。
一个略带急切的长吻结束,耿季抱着他在人耳边喘息,灼热地气息熏红了小哥儿的耳朵,渐渐地,脖颈儿、脸颊也爬满红晕,就连水下的身体也未幸免,一览无余。
“可以吗?”
落哥儿耳畔响起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脑袋,想要远离这扰人的源泉,却被人一把握住后颈,动弹不得。
“嗯?”
“恩!”
耿季一把握住他想要逃离的头颅,疑惑出声,听见低不可闻的回答,他轻笑出声,随即又吻了上去……
桶里的水渐渐荡起涟漪,偶尔还会调皮地荡出浴桶。
……
院中大橘它们还在追逐打闹,偶然打翻院中晒着的野菜,三只狗呜呜地叫着,似在争论是谁闯的祸。
天边的晚霞渐渐退去华丽的外衣,归于平淡,安心地迎接黑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