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满载而归,虽然不用买衣服,但考虑到条条是女孩子,或者说雌性,而且她还不是这么的神通广大,而且她还无家可归,也不知道会在这里住多久,短期来看不可能搬走,雨生就买多了······
她把买的东西全放客厅中央,蹲下清点,条条也蹲在她旁边看着。
‘‘拖鞋两双,毛巾四条 ,超大浴巾一条,被子枕头我在网上买了”,雨生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拿,一边给条条说,“牙刷家里还有新的,洗护用品你就用我的,香味不喜欢的话告诉我,我给你买新的”。
她又把一整盒冰淇淋和两大袋水果递给条条,条条自觉的接过去放冰箱。
“只是要委屈你了,我实在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我真的睡不着,”雨生路上内疚半天了,’’我给你买了奶茶,等会就到,你先看看还需要什么。”
条条从厨房走出来,看雨生还蹲在地上,伸手想拉她起来。雨生看着眼前这只白嫩纤细伸向自己的手,愣了一下,紧紧抿住嘴不让自己笑出来,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也,老辈子手还有点大也·····雨生脑海里闪过这句话,漂亮的外表给人一种无力的错觉,实际上条条的手真的大,轻而易举把雨生的手全部包裹住,用力的握紧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淡淡的杜鹃花香气,带着一丝涩味,沁入雨生的心间,她落入了一个怀抱。
条条把雨生抱的很紧,和条条的体型比起来,雨生像族里的幼崽,她很轻易的圈住了她,还拉着她的手,把雨生整个人箍进自己怀里,并试图蹭蹭她脖颈撒娇。雨生比她矮大半个头,条条就半蹲下来,继续蹭蹭她,尾巴还摇啊摇的。
喜欢她,条条想,虽然她是人,但自己还是喜欢她,喜欢她对自己笑,喜欢她关心自己,喜欢她让自可以站直身体,喜欢她无声的温柔,好喜欢雨生。
爹娘说喜欢的东西就要紧紧抓住,不然会被抢走,条条一直很听爹娘的话,把雨生的手抓得牢牢的。
“雨生,雨生,”条条嘟囔,“谢谢你。”
······雨生猝不及防被抱住,条条的身体又香又软和,虽然抱起来挺舒服,但是她实在不习惯这样热烈的拥抱,更别说条条还狂蹭她,两只大耳朵扫得她脸颊痒痒的,真是一只大狗狗,雨生想。
然后她就学着别人摸狗的方法,用空的那只手摸摸条条的头:“好了好了,不客气,乖啊。”她没想到自己也有哄小美人的时候,嗯,大型小美人。
雨生觉得差不多了,她真的不习惯别人抱她,开始挣扎,轻轻推条条的肩膀,条条才依依不舍放开雨生。
雨生带条条在屋里走了圈,告诉她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如果找不到就让自己拿,虽然期间雨生抿住嘴试图控制表情,可是笑意还是从她眼睛里溜了出来,条条倒是全程笑眯眯的。
下午湝临老师又来检查功课了,雨生做贼心虚,鬼鬼祟祟,条条站角落可怜兮兮,一言不发。
湝临老师察觉到不对劲,眼睛眯了起来。
他还没开口,雨生老实坦白得干干净净。
这孩子又随便相信别人!
“所以你就收留她了?”
‘“她一个女孩子流浪街头多危险,你是不知道那些道士多可怕!”
“这狐妖一爪能把人族□□撕成碎片,你担心她?”
“物理怎么和魔法比?”
条条看她们有点要开始争执的意思,眼框微红,上前拉住雨生,眼睛湿漉漉的盯着她,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主动说话:“不要吵,都是我不好,仙君介意我是妖,我走就是了······”
湝临差点气笑,这狐狸好手段,才两天就摸清了雨生的喜好,居然还敢来挑拨。
雨生偏偏就吃这套,轻轻拍拍条条的手,示意她宽心。
“说了我们这里不搞这些,哎呀湝临她住这里又没什么坏处,万一又有坏人找上门还能帮我打架,对不对?”她用手肘轻轻推了推条条。
“嗯,我会保护你的。”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笑。
湝临看她俩一唱一和,拳头都捏紧了,随即又松开。罢了,既然雨生喜欢,就让她陪雨生玩玩儿,不过是只狐狸。但凡这狐妖阻碍到他的计划,便即刻杀了。
湝临重回正题,让雨生站到中央,“昨天修行如何?”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片刻不能懈怠。
“还是没什么感觉,风行术和金刚身的口诀我都背下来了,昨天也练了上百次。”雨生还是老样子,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湝临走到雨生身前,拉起她的左手,观察了会她身上的元气:“你用一次风行术。”手还拉着没放。
雨生浑身不自在,怎么湝临的手还要大,这么拉着感觉怪怪的,僵硬着使了风行术。
湝临看雨生精气流转,力量缓缓显现,虽然还很微弱,要不是拉着她,不然根本感受不到。果然是天命之人,受天道眷顾,修行数日就抵旁人数月,还好她已是他的盘中餐。
雨生做完,期待的看着湝临,想知道结果:“怎么样?”
除了要吃了她,湝临都说了。
雨生听了并不高兴,她不喜欢这样,如果天道真的眷顾她,为什么不让她运气好点呢,运气好点的话就······给修行天赋这种东西,用意不是昭然若揭嘛。但她也没有得了便宜就卖乖,毕竟湝临说过很多次修行艰难,她也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
“我知道了,我会接着练的。”她点头。
湝临还没松开,反而捏了捏她的手,“雨生,这就是你自己的力量,不要胡思乱想。”
雨生不回答他,只是这眷顾让她想到了小时候的事,不好的回忆猛然袭击了她,一下子说不出话。
湝临不太放心,将狐条条支开:“你先出去逛逛。”手一挥就变去了狐条条的耳朵和尾巴,狐条条不明所以,又不敢反抗他,只看了一眼雨生,点头出门了。
“我没事,”雨生把手抽出来,想支走湝临,一个人呆一会,“今天我给你买了奶茶,还在冰箱里冰着,你拿去喝,我继续锻炼。”
湝临没动,自从和雨生结契,他便能单方面感受到她的情绪,苦涩感从她身上传来,他不能一走了之。
“都过去了,”他抬手很轻很轻的抚摸雨生的头顶,像在安慰受伤的小孩子,“别再让他们伤害你,你还有未来。”
雨生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触碰,摇摇头想往后退一步,拉开些距离,湝临却轻轻抱住了她,“再说了,你现在有我了。”
雨生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但她不想让湝临看见,于是紧紧抓住他的后背,不准他动,把眼泪都蹭在湝临的衣服上,谁让他这么说的,她好久都没哭了,害她哭就要负责。
良久,雨生哭够了,伤心也一去无踪,才推开湝临,不好意思的去拿纸过来,动手擦湝临的衣服,擦自己的脸。
湝临安静等她收拾完,才说:“我们继续修行吧。”
湝临陪雨生锻炼了整个下午,傍晚雨生要吃饭了,狐条条也回来了,他才离开。
他浮在空中,看着雨生做饭,那狐妖在旁边给她帮忙,他皱起眉,长长的叹气,心有不忍又如何,他没有别的选择。
何况将棋已经寻到,连他都已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再无退路。还有九尾狐,她定有什么事瞒着他,如若生变,就除掉她。
这天晚上,两个女孩子吃完饭,雨生就开始给狐条条打理睡的地方——沙发,铺了床单,又拿了毯子和枕头,雨生怕她晚上睡觉孤单,还卧室里挑了个最可爱的娃娃放在沙发上,“这个玩偶是陪你睡觉的,晚上睡不着就摸摸它,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孤单啦。”雨生告诉她。
狐条条沉默的看着雨生为她忙着忙那儿,雨生不仅不介意她只是一只狐狸,还会想着她的心情好好照顾她,狐条条突然就想要永远呆在雨生身边。
第二天,狐条条看见雨生有一柄短刀,只是这短刀上虽用心刻了驱邪咒文,材料却是凡铁,可惜了,她想。
第三天,雨生告诉狐条条,那柄短刀是她的武器,她用那刀捅过死者,保护过她自己,“很厉害的!”雨生这么说。狐条条也觉得雨生很厉害。
第四天,狐条条决定教雨生用刀。原来狐条条家传武器就是一把大刀,她从小便磨练刀术,各种刀法都精通擅长,只可惜家传的大刀随母亲一起在雷劫中化为飞灰。而凡铁制成的刀具承受不了她的力量,神兵利刃又不是大白菜遍地捡,她一只三百多岁的小狐狸根本找不到武器,于是她只能用原型作战。
第五天,狐条条在湝临走后,开始贴身教导雨生武技,身法,她觉得雨生也很适合用刀,下手狠辣,动作干脆利落,她喜欢,而且雨生还善良又美丽,不愧是她选中的伴侣。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个月,期间,居然没有任何人妖鬼怪找上门,雨生除了周末去打零工,其他时间都没有停止过修行,自己要变得无比强大才行,她想,不能总是靠湝临,靠别人来救自己,终有一天,她也要有拯救别人的力量。
深冬,风吹得人彻骨冰凉,大雪在空中飘凌,两个女孩子冷的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电视剧里也在下雪,还是更大的雪,看得人透心凉。比这更冷的是电视剧结束后,条条给雨生讲的小故事。
小丁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工作繁忙,经常加班到深夜,薪水还很微薄,每次下班都凌晨了,还好他住得近,从公司走路十分钟就能到家。
稀少的工资本来是不够这里的房租的,市中心,繁华地段,正常情况要他一个多月工资,可这套房子房租出奇的便宜,中介告诉他这房子“有点问题”,小丁还是毫不犹豫的就签了租赁合同,能有什么问题?他一个壮年男子,根本不信这些。
这天又加班到凌晨,他到家后,灯却开不开,跳闸了?他打着手机电筒检察了下电箱,压根没问题。看来是灯坏了,明天修吧,他转手去拿台灯,想着晚上先凑合。
打开台灯,他一路拿到卧室,准备放下台灯马上睡觉,台灯在距离床头柜还是三十厘米的位置,放不下去了,就像下面有只手托着不让他放,小丁都能感受到台灯传来的抗力,他揉揉眼,看来自己累的都不清醒了,他又使劲用力,终于把台灯放下,倒头就睡。
第二天只加班到八点,小丁买了新灯泡,急急忙忙走回家,不然今天又得摸黑。换灯泡的时候,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点有人像塑料袋在摩擦,可能是风吹的吧。
怪事接连开始接连发生,先是小丁在卧室玩手机,客厅却响起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接着睡觉被盖着的被子压得喘不过气,重得好像有人隔着被子坐在小丁身上。再是睡着睡着,被窝里突然多出一只冰凉的手或是脚,贴在小丁身边紧紧挨着他。
怪事越来越多,家里的东西经常不翼而飞,然后又多了小丁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家里的小物件经常变化位置,出门前还在桌上放着,下班回来就在床底,好像自己长了脚。
可小丁还是不愿意搬走,工资除了这里,就只付的起郊区的房租,可公司天天加班,住郊区还要打车回去,他的工资根本不够。
忍着吧,小丁想,反正没多大事,眼不见心不烦,当做不知道就行。一天晚上,小丁梦里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说这是她辛辛苦苦挣钱买的房子,让小丁滚出去。
小丁醒来后没当回事,心想我一个大男人会怕你?
第二天女人又出现在小丁梦里,穿着一个低胸吊带裙,非常漂亮,低声哀求他搬出去,小丁还是没当回事。第三天,漂亮女人只穿着内衣,在小丁的梦里搔首弄姿,小丁一时没忍住,此后天天夜里在梦里和女人相会。
小丁睡的越来越久,醒着的时候昏昏沉沉没精神,工作更是错漏百出,被公司开除了。
小丁还是舍不得搬出去,工作可以再找,便宜的房子和免费的女人可就不好找了。小丁开始长时间在家里呆着,连白天也开始睡觉做梦了。
过了三个月,小丁没交下个季度的房租,电话也不接,中介上门来找他,小丁瘦的形销骨立,只剩一层皮还贴在骨头上,明天交明天交,小丁两下就打发走中介,回床上继续躺着睡觉。
又过了几天,小丁终于出门了,小丁已经不是小丁了,头发几个月没剪,都长到脖子了,她把脸庞的碎发别到耳后,理了理自己的裙摆,世界上只有穿红裙子的小花了。
雨生听完毛骨悚然,“你们狐族的鬼故事还挺先进哈。”别说,她今天晚上怕是睡不好了。
条条摇头,手还抱着雨生手臂,“这不是我们狐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