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南极大陆泛着诡异的珍珠白，初代体消散处凝结出千米高的水晶簇。云栖的指尖抚过晶体表面，三百世的记忆在纹路中流淌——那些被抹去的文明残影此刻清晰可见，每个湮灭的星系最后都绽放出相同的紫露草图腾。

"这是坐标......"她天青色的瞳孔映出晶体深处的星图，"所有被收割文明的墓碑。"

玥临的狐尾扫过冰面，冻住试图缠上脚踝的淡金色藤蔓："也是航标。它们用死亡为母星舰队指引方向。"她突然拽过云栖的手腕，兽瞳紧缩，"你的体温怎么回事？"

云栖低头看着呵出的白雾在空气中结晶，神血在血管里发出冰川摩擦般的声响。自初代体消散后，她体内某种桎梏正在崩解，代价是体温以每小时0.3℃的速度流失。

清尧的机械靴碾碎冰晶走近，面罩上的数据流忽然停滞："不只是你——全球紫露草都在结晶化。"

全息地图在三人面前展开。亚马逊雨林变成了水晶迷宫，东京塔像被施了石化咒，连太平洋的浪尖都凝固成钻石般的棱面。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冻结的市民，他们维持着最后的动作，瞳孔中盛开着微缩星图。

"绝对零度。"云栖触碰全息影像，指尖立刻覆上白霜，"母星在格式化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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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背面的晶体城突然发出蜂鸣，少年云澈的镜面皮肤自动修复完成。他悬浮在中央控制室，看着星门在银河系各处开启。每个星门涌出的不是舰队，而是雪花状的纳米机械，它们吞噬沿途的星体，像蝗群掠过麦田。

"七十二小时。"他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失真，"最近的纳米星云将在七十二小时后抵达柯伊伯带。"

青川市防空洞内，玥临的利爪在合金墙面留下深痕。她的兽化程度正在加深，尾椎骨处新生的第十条狐尾不受控地撕裂衣物，淡金色的能量纹路已蔓延到颈侧。

"抑制剂的配方需要调整。"清尧拆开最后一支冷冻剂，"你的细胞在模仿紫露草的光合作用......"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防空洞穹顶裂开缝隙，纳米机械组成的银色瀑布倾泻而下。玥临的狐尾瞬间展开成屏障，与银色洪流碰撞出炽热的火花。云栖的神血在空中织网，却在接触纳米机械的瞬间被解析复制。

"它们在进化！"清尧的机械臂过载冒烟，"每次接触都在突破防御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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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赤道的深渊突然喷射出暗红色流体，那是前代文明封存的终焉兵器——反物质蚯蚓。这些由液态逻辑门构成的生物钻入地壳，所过之处时空结构发生畸变。当第一条蚯蚓突破南极冰层时，云栖看到了可怖的未来图景：地球像被孩童捏碎的黏土球，在维度褶皱中分崩离析。

"启动火种。"云澈的声音带着金属颤音，"用紫露草网络把地球转移到......"

他的建议被剧烈的空间震荡打断。太平洋上空出现克莱因瓶状的空间褶皱，东京塔的一半消失在四维空间里，却在火星表面完整重现。玥临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维度撕裂的焦糊味，那是宇宙结构即将崩溃的前兆。

云栖的神血突然沸腾，她抓住玥临的手按向胸口。两人的纹身交织成钥匙形状，南极水晶簇应声崩解，露出内部的中子星引擎——前代文明最黑暗的造物，足以将恒星压缩成骰子的超级武器。

"你要赌上太阳？"玥临的狐尾缠住操作台，阻止云栖启动程序。

"赌上整个星系的未来。"云栖的瞳孔完全变成银白色，初代体的记忆在神经中复苏，"母星要的不是毁灭，是进化。我们得证明人类值得......"

防空洞突然陷入死寂，纳米机械的嗡鸣消失了。全息投影自动激活，星门中浮现出与初代体容貌相同的亿万个体，她们齐声低语：

"见证终焉。"

银河系边缘的某个旋臂开始坍缩，超新星爆发的光芒中，玥临看到恐怖的事实——那些所谓的母星舰队，不过是上一个轮回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