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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亿万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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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兽人协会·观测站

淡金色的血液在试管中旋转,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斑。清尧咬着棒棒糖,凝视着全息投影上跳动的数据流——云栖与玥临的生命体征已经彻底纠缠在一起,像两株共生的紫露草,根系盘绕,再也无法分离。

“同步率89%……”黑袍研究员的声音沙哑,“还在上升。”

投影中央,玥临的妖力图谱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稳定状态,而云栖的神格波动却开始出现周期性衰减——就像潮汐的涨落,每一次退去,都会带走她的一部分记忆。

清尧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控制台。

(这样下去,她会彻底忘记自己是谁。)

监控屏幕里,玥临正握着云栖的手,在病房的窗户上呵气画画。白发已经褪回浅紫,兽瞳在阳光下眯成细线,像个普通的高中女生。

可清尧知道——

当同步率达到100%时,天道会再度降临。

而这一次,没有往生镜可以折射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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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病房·记忆沙漏

“这是……狐狸?”云栖歪头看着窗上的涂鸦,天青色的瞳孔微微涣散。

玥临的指尖顿了一下。

(这是第三十七次了。)

从地下室回来后的72小时里,云栖的记忆像漏沙般流逝。她记得紫露草的气味,记得蓝牙耳机里的白噪音频率,甚至记得弟弟云澈的生日——

唯独忘记了一切与“玥临”有关的事。

“嗯,狐狸。”玥临继续画完九条尾巴,“听说这种动物很狡猾,会偷喝神殿的酒。”

云栖突然按住太阳穴,幻觉如潮水涌来——

青衣女子醉倒在月光下,小狐狸偷舔她唇边的酒渍。

“我好像……”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见过这个画面。”

玥临猛地攥紧她的手,兽瞳在阴影处泛起紫光。

(还来得及。)

(只要在同步率到达临界点前——)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清尧抱着金属箱站在门口,泡泡糖啪地炸开:“协会决定终止观测。”

箱子里,最后一块往生镜碎片泛着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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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镜中世界·可能性之海

玥临坠入镜面的瞬间,亿万时空的碎片如雪花般扑面而来——

- 某个世界线里,她是被神明饲养的宠物狐

- 另一个时空,她们是战场上对峙的敌将

- 最遥远的碎片中,两人甚至没有相遇,孤独终老

“这些都是未被选择的可能。”清尧的声音从现实世界传来,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同步率突破93%了,抓紧时间。”

玥临的九条狐尾在虚空中舒展,像雷达般捕捉着特定频率的波动。她要找的不是完美结局,而是某个被天道刻意隐藏的“变量”——

一个云栖不曾牺牲的世界。

突然,某块碎片割伤了她的指尖。

血珠悬浮的刹那,玥临看到了——

混沌初开的原初世界。

没有神明与妖兽之分,只有两只幼兽蜷缩在紫露草丛中。

白狐与青鸟,皮毛与羽翼交缠成永恒的结。

(原来这就是天道恐惧的……)

(我们本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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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现实崩坏·临界点

“同步率97%!”研究员的尖叫刺破观测站的宁静。

病床上的云栖突然悬浮而起,锁链状的金色纹路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她的瞳孔完全变成天青色,发梢无风自动,嘴里念诵着古老的语言——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

玥临的肉身在镜外开始玻璃化,皮肤呈现出往生镜的材质。清尧疯狂敲击着隔离墙,却无法阻止两人之间逐渐形成的能量漩涡。

“该死!”她砸碎紧急按钮的玻璃罩,“启动最终预案!”

整个兽人协会开始震动,所有紫露草样本在培养舱中集体绽放。而在云氏老宅的地下室,六岁的云澈突然抬头——

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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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双生重构·新法则

当同步率突破99%的瞬间,玥临从镜中世界带回的东西终于显现——

一株根须缠绕的双生紫露草。

现实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裂痕中渗出混沌的光。云栖与玥临的身影在强光中溶解、重组,最终化作两团纠缠的能量体——

白狐与青鸟的虚影冲天而起!

兽人协会的监测仪全部过载,清尧的泡泡糖凝固在唇角。她看着半空中逐渐成形的存在,终于明白协会犯下了多大的误判——

她们从来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而是某个更高等生命形态的残缺面。

当光芒散去时,病床上只剩下一个沉睡的少女。

浅紫色的长发间探出雪白的兽耳,天青色右瞳与紫罗兰色左瞳静静注视着世界。

而她抬手的瞬间——

所有往生镜的碎片自动飞回,在掌心凝成完美的球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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