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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漫天堂小说 > 坠崖后跟死对头互穿了 > 第9章 早朝

第9章 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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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时泽沉着眸不说话。

这个诱惑太大了。

自古兴修水利的重工,可从中牟利之处太多。

因此世家极力支持顾行舟修坝,他也怕银子拨下来非但没做成利民之举,还都喂了世家那群蛀虫。

若是顾行舟顾行舟真与世家不是一伙的,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届时顾行舟就算想贪,他对付顾行舟一个,总比对付一群容易得多。

燕时泽放下奏折:“信你一次。”

反正抄到家之前,他是不会让顾行舟修坝的。

顾行舟将桌子上的文书整理好,捧进怀里,“那少将军早些休息,顾某就不打扰了。”

仿佛他留燕时泽一遭,只是为了把燕时泽拉进他的阵营。

关门声响起,脚步远去。

燕时泽瘫在椅背上,满脑子都是文书和顾行舟的身世。

殿试之时,顾行舟说他是孤儿。身世这块做的滴水不漏,陛下的影卫都没查出不对。

世家的人估计就是信了这个说法,才敢费尽心机去拉拢顾行舟。

他又想起朝堂之上曾经被顾行舟与世家联手对付的经历。天下初定后他一直守在边陲,若非顾行舟出手,根本不会回到京城。

燕时泽提起笔,在纸上落下四个字:八面玲珑。

怪不得毫无背景能在短短六年里爬到三品,顾行舟能在微末之时放下仇恨在世家面前乖顺,又能在魂魄互换后主动放低姿态找他求和,这掐时机的本事,燕时泽自叹弗如。

他搁下笔准备去睡觉,视线突然顿住——桌面上安安静静躺着一张图纸,乃是一张堤坝建造图。

图上线条歪歪扭扭,但看的出画图之人已极力控制,至少图画的比字迹清晰许多。

图案旁写着一行字: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顾行舟的字迹。

*

夜已经深了,燕时泽索性留在了将军府的客房。

上床睡觉前,他想起幼明对顾行舟的评价。

芝兰玉树,皎皎君子。

幼明年岁不大,眼光却高,能得到她这份评价的,燕时泽之前还没见过。

刚进到顾行舟身体里时,因为心里厌恶,燕时泽一直没好好看过这张脸。

鬼迷心窍般,燕时泽坐到了铜镜前。

镜中的男子清秀俊雅,面上没有表情,无端让人觉得冷,多年诗书、礼节、教养都很好的融进了他眼角眉梢,既有高不可攀的贵气,又勾着人、引着人,生出攀折的心思。

眼角一点殷红……

殷红?

燕时泽抬手触上去,惊觉那竟是痣。

很小的一点,但燕时泽此前从未听过顾行舟眼角竟有一颗红痣。

大抵是平日里碎发挡住了,又或许是顾大人近几年权势日盛,已经很少有人会盯着他的眼看。

燕时泽学着顾行舟平日里的样子冷冷扫一眼,那颗痣生动起来,红痣艳色下,眼中的冷意似乎都淡了几分。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燕时泽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真是被幼明给传染了,怎么也变成花痴了?

入睡前,燕时泽依旧倔强的想,还是他的脸更好看,观察顾行舟的脸,完全是因为之前没怎么见过,新奇。

*

次日早朝。

想着今天要搞事,燕时泽兴奋不已,早上都没要人喊,自觉起了床。

燕时泽走前跟顾行舟隔着门打了声招呼,顾行舟没回,他也不太在意,捧着折子美滋滋上了朝。

他上朝时容光焕发,眉目间全是喜色。

群臣纳罕,顾尚书在朝中年纪最小却极其稳重,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何时有过这般生动的面部表情?

高坐龙椅的楚恒也纳闷,听母后和皇妹说行舟昨日赢下了燕时泽手下好多银子,就算如此,也不该这么开心吧?

楚恒是帝王,帝王喜怒更不能叫人瞧出来。

他按下心中疑惑,淡淡道:“诸位爱卿有何事要禀?”

燕时泽抱着笏板出列,“陛下,臣有事要禀。”

群臣习以为常。

顾大人估计又要请修珍珠坝了吧。

燕时泽:“臣要参礼部尚书冯宇。”

群臣大骇。

顾尚书上朝以来,所奏之事大多是各地民生,极少参人,一般他开始参谁,那个人不死也要掉层皮。

况且他参的人,还是礼部尚书冯宇。

冯宇是两朝重臣,处事圆滑,虽是世家,在寒门子弟之间,风评却也不差。

而且他任职礼部,主持过多场科举,顾行舟会试那场也是他主持,考完试后还捧着顾行舟的卷子大声赞叹,顾大人此举,难免让人寒心。

“冯宇勾结匪盗,收取考生应试费,不给的人,他便让匪盗将人的腿打断,使之不能应试;他还与人私下交易考题,使寒门子弟入仕无望。”

“科举乃是为国选取栋梁之举,冯大人此举,动摇国之根基,更会引人怀疑陛下威望,其罪当诛!”

“除此之外,臣还听说,冯大人对家中独子冯明极其溺爱。此子娇纵成性,不顾律法,在街上纵马疾行罔顾百姓,撞死人后总是赔钱了事,更甚时钱也不赔,还将亡人一家老小毒打一通。”

“敢问冯大人,宁朝何时成了你的一言堂?”

这样大的罪名扣在头上,搞不好是要抄家砍头的啊,听的人头上都直冒冷汗,站在冯宇身边的人都悄悄挪远了步子。

冯宇面上看不出慌张,甚至称得上淡定。

“顾大人,你说老夫勾结匪盗,在科举场上作乱。若是老夫没记错,你也是老夫万千考生中的一员,敢问顾大人,你这连中三元的成绩可曾掺假?”

燕时泽皱眉。

怎么还有这一节?

顾行舟昨晚没说啊。

燕时泽是武将,文官这种不见脏字的言语机锋听得他心烦,只想快点结束:“别转移话题,说你呢,扯我干什么?而且当年那场会试、殿试,都有陛下亲自监考,这谁能作弊?”

冯宇冷笑:“臣主持过那么多场科举,就顾大人告臣舞弊;依照顾大人的意思,那么多人被臣泄过考题,就他顾行舟出淤泥而不染,简直荒谬!”

冯宇动了肝火,出列与燕时泽并行站立,“臣也要参。”

“臣要参户部尚书顾行舟忘恩负义,连中三元的名头得来不正。”

“顾大人殿试时说自己是孤儿,一个孤儿,哪来的银子看书、赶考?怕是进京赶考的路费都凑不齐。”

在燕时泽开口之前,冯宇打断他:“顾大人或许又要说你会试、殿试没有作弊,诚然,你的文采的确出众,中榜的文章老夫也曾赞过,但你居心不正,不配为官!”

“顾大人可曾听过一个故事?永州有一户人家姓李,家境殷实,家中只有一个儿子,李家公子心肠好,在路边看到了一名乞儿,觉得乞儿甚是可怜,便把他带回了家,留他在身边当书童,乞儿跟着李公子读书,学了些知识,也产生了多余的心思,考试那日,他刺伤李公子,卷走李公子的书册钱财自己偷跑去考试,之后更是一路考到了京城。”

“那个乞儿,便是我们千古第一状元顾大人。”

“半年前,我有学生到永州任职,听说了此事,告知于我,我心中骇然,多次查探才敢相信,近日正派人去永州请李公子,想必顾大人是听说了此事,才扯上盗匪、舞弊之事污蔑我。”

“顾大人如此品行低劣之人尚可官居三品,而李公子菩萨心肠,素来颇有才名,却因此事元气大伤,至今未能考取功名,实在不该。”

“臣请求免除户部尚书顾行洲的职务,将其贬为庶人,终身不得参加科举。”

“污蔑臣之一事臣可以既往不咎,但臣实在不忍看这样的人蒙蔽圣听。”

好一个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无论冯宇说的是真是假,燕时泽昨日既已决定与顾行舟联手扳倒冯宇,现在就只能站在顾行舟的立场去思考对策。

更何况,冯宇和顾行舟之间,他还是更相信顾行舟。

以顾行舟的性格,若是真有这回事,那人早便是白骨一具才对,还能捞着刺伤这么个结局,到如今搞揭发?

但他总不能这么说。

燕时泽皱着眉头想对策。

“够了。”

龙椅上的男人开了口。

楚恒继位已有六年,早已褪去了曾经青涩的模样。

如今他只需一个眼神,便足以令下面的人噤若寒蝉。

“顾尚书,冯尚书下朝后随我去御书房,其他人,若无要事,便退朝吧。”

王阶之下,再无一人出列。

太监一挥拂尘,尖声道:“退朝。”

群臣躬身,三三两两退出大殿。

*

楚恒挨个召见了他俩。

他先唤了冯宇。

冯宇在书案前跪下,一整个声泪俱下:“陛下,老臣所说句句属实啊,臣知道顾大人才学出众,你有爱才之心,但顾大人这样的品性,在朝为官不知要害多少忠良,你万不可因为爱才心切就纵容了他啊。”

楚恒被他哭的头疼,一手捏着眉心,根本不想听他废话。

顾行舟的功名怎么考上来的,家中到底几口人,是不是真的孤儿,他都清清楚楚调查过,还需要别人来告诉?

楚恒问:“那位李公子何时能进京?”

冯宇以为他信了自己的说辞,喜道:“再过两日就进京了。”

“那就等他进京了,带他上来,你们当面分说清楚。”楚恒道,“在此之前,你与顾卿都先把手头职务放下,回家修养两天吧。”

“冯卿先下去吧,让顾卿进来。”

冯宇推开门,与顾行舟对视,眼中闪烁着小人得志的笑意。

他参顾行舟,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之事;而他笃定顾行舟拿不出证据。

冯宇擦身走过,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燕时泽耳中。

“顾大人,说话前可要思量一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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