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苏瑾将篮子递到杨初九手中，“阿姐受累帮我把这银杏果送到周爷爷那，再给他老人家告个假，说我这几日就先不去药庐了。”

“你这丫头！周医师给你的活，去躲懒甩给我。”初九举起手作势要打苏瑾。

“好姐姐，就帮我这一次，”眼看巴掌到了眼前，女孩却也不躲不闪，而是搂住对方的手臂轻轻晃动，“过几日我给姐姐做酒酿圆子。”

“好吧，不过就这一次”杨初九的馋虫成功被酒酿圆子给勾起了，只得开口应下来。

苏瑾见姐姐答应了，便转身朝着自己的稼穑居去跑去。

“对了……这丫头跑的到快！”

“要不要给你带晚饭呀？”初九眼见苏瑾跑远，只好扯着嗓子冲她的背影喊道。

远处的女孩儿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便彻底没了踪影。

杨初九无奈摇摇头，然后转身朝药庐的方向走去。

回到稼穑居的苏瑾脸上再也没有方才的嬉闹之色。

三年了，自己和夜无痕的约定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七天后的宗门大比，自己一定要脱颖而出。哪怕不能马上拜入紫阳道尊门下，至少也要进入内门，让夜无痕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

大约一年前，苏瑾就已经突破练气达到筑基的境界。大比前的这几日，苏瑾打算日夜不停地修炼，让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

七日时光转瞬而过，清晨的第一缕日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属于杨初九独有的嗓音伴着窗外的鸟鸣声，一起进入了苏瑾的耳中。

“瑾儿，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初九推开房门，径直来到宿进床边，“今日就是大比之日，你不会是忘了吧？”

苏瑾睁开眼睛，目光一片清明。七日不眠不休的修炼，不光没有令少女的神色有一丝疲惫，反而因为周身灵气贯通，更显得光彩照人。

大约半个时辰前，即将日出之时，苏瑾隐约感觉到自己即将冲破筑基，达到结丹境。但是因为害怕提升境界之后，自己实力不稳，于是又强行压了下来。

这次大比至关重要素，苏瑾容不得自己有半分差池。

初九看着床上此时盘膝而坐的少女，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

“瑾儿，你……”初九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这是实力又增进了吗？”

“阿姐，宗门大比在即，我这也是临时抱佛脚，”苏瑾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快走吧！”

“对，我们快走，”初九拉起女孩的手，就向门外奔去，“有话路上再说。”

——

晨光初现，山间雾气未散。苏瑾紧了紧腰间束带，抬头望向那条通往内门的石阶。青石台阶蜿蜒向上，隐没在云雾之中，仿佛直通天际。

"三年了..."她轻声呢喃，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上粗糙的纹路。这把铁剑是一年前她达到筑基时突然出现在她床头的，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本外功招式的剑谱。

苏瑾猜测，这应该是冰羽道尊看她达到筑基，所以送来让她练习的。

"瑾儿！"杨初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苏瑾转身，看见姐姐气喘吁吁地跑来，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红，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拿到报名牌了吗？"苏瑾见到来人，嘴角微扬，递过一块素帕。

初九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脸，眼睛却亮得惊人："拿到了！"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块同样的木质铭牌在苏瑾面前晃了晃。

本来杨初九是不打算参加这次宗门大比的，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今早突然改变了主意。

“瑾儿，”初九突然正色道，“我现在已经看不出你是什么实力，但是我想外门中应该没有几个弟子是你对手了，这次大比你一定可以脱颖而出，进入内门的。”

苏瑾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不显："先过了初试再说吧。"她抬头望向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石阶，"走吧，别让守门师兄等急了。"

两人踏上石阶，越往上走，周围的灵气越发浓郁。苏瑾能感觉到毛孔不由自主地张开，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游离的灵力。石阶两侧开始出现一些她从未见过的灵植，叶片上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当最后一级台阶被踏过，内门的轮廓终于清晰可见。两座高耸入云的石柱矗立在云雾中，柱身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有流光游走。门楣上"玄天门"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看得久了竟让人头晕目眩。

"这就是...内门？"杨初九的声音有些发颤。

苏瑾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被门后的景象牢牢吸引——浮空的岛屿错落有致地悬浮在半空，由晶莹的虹桥相连；灵泉从岛屿边缘倾泻而下，却在半空中化作雾气消散；仙鹤与不知名的灵禽在云间穿梭，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

"外门弟子参赛凭证。"守门师兄的声音将两人拉回现实。初九闻言连忙从怀中取出玉牌递上，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守门师兄检查完毕，侧身让开："沿着虹桥直走，便是演武场。大比期间，不得擅入其他区域。"

踏上虹桥的瞬间，苏瑾感到脚下一轻，仿佛踩在云端。桥身透明如水晶，却能稳稳地承受住行人的重量。透过桥面，可以看见下方深不见底的云海，偶尔有巨大的阴影游过，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什么？"杨初九指着云海中一闪而过的影子。

"不知道，别看了，快走。"苏瑾加快脚步，心跳如鼓。她从未想过内门竟是这般景象，与外门那简陋的木屋、粗糙的石台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虹桥尽头，一座巨大的圆形平台悬浮在空中，那就是演武场。场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三五成群地交谈着。苏瑾注意到，这些弟子大多身着华美的服饰，腰间玉佩、手中折扇无一不是灵光流转的法器，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出尘气质——这些都是内门弟子。

演武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擂台，台面由某种青灰色的石材铺就，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篆纹。擂台四周是逐级升高的看台，粗略估计能容纳上万人。最上层的看台被薄纱遮挡，隐约可见几道身影端坐其中，想必是几位道尊。

苏瑾环顾四周，发现外门弟子大多聚集在演武场边缘，神情或紧张或兴奋，与那些谈笑风生的内门弟子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期待与不安交织，野心与畏惧并存。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也有人面色苍白，不停地擦拭手心的汗水。

“哎，你听说了吗？这次大比的规矩和以往有些不同。”

“有什么不同？”

“以往的宗门大比总是内门和外门弟子分开比试。这次却可以允许外门弟子挑战内门弟子。”

“可这又有什么用，咱们外门弟子的实力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天之骄子呢？”

“什么天之骄子，都是父母生养，我就不信他们有三头六臂不成，”一个外门弟子不服气的说道，“今日我偏不信邪，就要挑战他们看一看。”

“小声点，你看那边谁来了？”

突然，演武场上空响起一阵清越的钟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只见三道流光从不同方向飞来，落在擂台中央。光芒散去，现出三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修士，一男两女，每个人都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是几位道尊的嫡传弟子！"有人惊呼。

苏瑾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那三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她有种面对高山大岳的渺小感。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位白衣男子，面容俊朗，眼神淡漠，背后悬浮着一柄通体晶莹的玉剑，剑身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微微扭曲。

"那是……司徒师兄？"她喃喃自语。

白衣男子似有所感，目光朝这边扫来。苏瑾到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复杂，随后白衣男子淡定的将目光移向远处。

看来之前司徒卓云在自己面前一直在刻意收敛自己的气势，此刻或许是为了震慑一众宗门弟子，所以面前的三人威压全开，让人感受到了与高阶修士之间的巨大差距。

"太可怕了..."杨初九声音发颤，"我们真的要和他们比试吗？"

苏瑾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她清醒过来，眼中的畏惧逐渐被坚定取代："正因为如此，才更要试一试。"

她抬头望向擂台，那里即将成为改变命运的战场。无论对手多么强大，这三年的汗水与坚持，都值得一次全力以赴的机会。

这三人并不理会周遭议论纷纷的同门，而是径直走向了高台的纱帘之中。

司徒卓云和曲凌霜这两人算是旧识，而司徒卓云身侧另一个白色衣裙气质出众的女修苏瑾却从未见过面。不过能在玄天门大师兄身侧，身份定然不凡。只是不知是哪位道尊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