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只剩了傅师叔一家,与他这个名存实亡的帮长了。
师傅之遗愿,一为守好淮清,二为守好家主,淮清已在他手中覆没,家主万不可再出半点差错。
“人呢?”
秦检不自觉轻轻“啊”得一声,才道家主是问他捉得的小贼,才叫不远处的曲遂将人押来。那小
不过十几岁,一身脏旧的青黑色葛袍,满脸都是为捉住的晦气神色,张口就胡乱求饶,“请你们放了我罢,我知道错了,我是第一次,只是一时糊涂才——”。
是不是第一次倒不清楚,那太过轻省的包袱证实了他这“生意”不算兴隆,曲遂正要从家主之令将其移送京兆府,却听谢家小娘子一声问话,“你可有胸痹之症?”也是微怔了下才道是问这小贼,催促他好生回话。
那小贼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那药香囊也非是你的。”
曲遂闻声就将小贼腰间坠那香囊也揪扯下来,要同那赃物放于一处,那小贼不知为何却是怒了,“将它给我!”。
沈淙微一皱眉,“这药囊可是你之私物?”。
“不是,但于我有用。”
谢妩忽而颦眉,问秦检道,“这荷囊是你从他手中夺的,还是那包袱中?”。
“包袱”
谢妩让曲遂将那包袱打开,将其中钱袋一一看过,最终挑出一个绣有“鲁”字的钱袋来,打开时里面果然装有炙甘草,猜测着这钱袋应与那药囊同属一人才是,“不知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那小贼直直道,“忘了”。
谢妩正色再问,“你可知这是救命之物?”。
“你就这样夺了,就不怕害了那人性命!”
“还用我害,他早就——”
“早就什么?”
那小贼却是再不肯说了。
沈淙唯有让曲遂将其送到京兆府去,那边忽而传来呼救的喧闹声,急步过去才道是在此处等人招用的一洗濯妇人忽因心悸倒地不起,气喘搐缩不已,显然是胸痹之症状。
好在曲遂所去不远,谢妩一面让人用力不停点按妇人内关穴,一面让人将药囊内炙甘草粉末予其随水喂服,再将人移送至最近的医馆时,那症状目色可见地已然轻了不少,那妇人也渐渐醒转,一见沈淙他们忙地从床板上扑跪到地上,泣涕求道,“求郎君饶过我儿,让老妪替了他去——”。
沈淙忙将妇人扶起,略怔了下才道,“那,是阿婆的儿子?”。
那老妪用力点头,又道,“他是个好孩子啊,都是老妪拖累了他。”。
“脉儿是有一手做饼的好手艺的,只因行例过重无钱赔付开张不得,老妪又为这病所磨折,脉儿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作下这等罪事来——”
“脉儿都是为了我才,我刘家就剩这一根单脉了,脉儿若是出了事,我怎跟我那死去的老夫交代,求郎君饶过我脉儿,让老妪替了他去死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