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摆出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让他掉以轻心。
骄兵必败,古来斯然,如今颜面扫地的却是他了,心中不免愤然,“你又欺骗我——”。
沈淙移目含笑望他道,“我从无与你说过,我不会投壶之戏,又何来‘欺骗’之语?”。
似乎所有人都忘却了,他是靖安统帅林清臣的外孙。
他那阿翁从他还不会说话之时,就欲教他弓射武功了,只因不为阿娘允许,才换却了投壶这样的游艺。
是以,他将能走步之时,已是矢无虚发了。
这么多年,也未曾撇下这技艺。
哪怕是后来家中贫窘,当卖去了那只银投壶,却仍是以竹筒碗盆、木枝石子练手。
更在后来阿翁不肯认他这外孙后,这投壶之戏,也成了他怀念阿翁的一种方式。
这也算是他难得的游艺放松之法了。
直如寝寐饮食一样寻常。
是以,一于投壶之戏,尽管不会完赢,却也不会少输,至多即是平局。
可巧,此人让了他二箭。
谭抑气愤地几欲哭了,语气极为委屈道,“那满地乱箭又是怎么来的?”这其间除却沈泽川,谁还能投出这样惨不忍睹的结果,谁料此人忽而往外一指,“是它”,他循声望去时,才道,“猞猁?这哪来的猞猁?”。
沈淙笑道,“小七,我养的。”。
谭抑转而就见那猞猁将壶中箭矢全数咬出来扔在了地上,又从地上咬起一支,过来与沈淙,后来才知是拿其来换肉干的。
知道这真相后,谭抑就更是愤懑不已,又向振缨发难道,“那你为何要劝你家公子——”。
振缨也是无奈道,“只因我们从无人能赢过公子”又低声嗫喏一句,“毕竟谭二公子你是宾客,我也是想,让公子与谭二公子你多少留点体面。”。
这下更是颜面扫地了。
回头时见大兄竟也在笑他,心中就更是愤懑难平,腾地站起身来。
谭攘以为他又要闹乱子,正欲出声阻止,哪想人忽而转身,面朝向沈淙,咚地跪在地上,咬牙切齿道,“我谭抑言出必行,以后唯你沈泽川是听。”。
沈淙也为他这突然的举动唬得身子一顿,半时看却谭攘一眼道,“那就先去将常科考了,之后的事再说。”。
谭抑撇着老长两片唇,眼中冒出粼粼水光来,“是”又再腾地起身来,而后转身以袖抹了把眼睛道,“二位兄长先聊,我出去透口气。”。
谭攘暗自感叹一句,直看着那身影消失,还是不甚相信,将才那句‘得体礼敬’之语,是他那轻世傲物傲慢少礼的弟弟说的,半晌才回过头来,说不清是何情绪地道,“他却从无受过这样的”他想了半天,最终道,“这样的委屈——”。
沈淙一笑道,“匡夫兄这是心疼了?”。
谭攘苦笑道,“攘感激沈公子还且来不及——”。
沈淙沉吟叹气道,“扶伯诚有才赋,只却——”。
谭攘接口道,“负才任气”又道,“我也实在无法,日后还望邸下能帮我与其多加教诲管束——”。
沈淙却笑着摇头道,“匡夫兄,还是不够了解他。”。
谭攘心中疑惑,不免体现在了面上,沈淙见之笑道,“匡夫兄定是在想,我不过才第二回见他,何以言说‘了解’于他?”稍得一顿道,“却也不能说是了解,或也是与他们这般年纪的孩子相处得多了,许也就更能把握住他们的性子,忖摸出他们的想法。”。
谭攘不解道,“这却如何说?”。
沈淙只笑道,“匡夫兄若想知得究竟,以后将眉间那折皱稍得展平了,或可就能见其渐变性格了。”。
谭攘因惊道,“邸下是说,是因我才——”。
沈淙不置可否,只起身道,“身子坐得僵冷,匡夫兄,我们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