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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包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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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端着汤进屋时,黄遇山恰好给姜鹤羽看完诊,正提笔写药方。他瞟一眼推门而进的江离,冷哼一声,理也不理。

“黄医正。”江离走上前,将食盒放在小桌上,好脾气地同他搭话,“阿羽如何了?”

虽然他昨晚简单看过,应当没有很严重的内伤。但他于医术上也只是略懂皮毛,没得到准话,安不下心。

黄遇山白他一眼,带着宣纸扭过身去,只给江离留个后脑勺。

这一扭,就离食盒更近了。鸡汤醇厚的香气从缝隙中溢出,黄遇山抽抽鼻子,笔尖慢下来。

江离眉心微动:“给您也盛一碗?刚出锅的。”

黄遇山犹豫片刻,勾下头继续写方子,嘴里含混道:“不必了,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跟病人抢饭吃。”

“那明日我多做一份,给您送过去。”

黄遇山别别扭扭地咳一声,勉强道:“那好吧。”

“谢医正赏脸。” 江离从善如流。

“少跟我来这套。”黄医正看他装模做样就来气,“你们就瞒着我吧,有事也不跟我说,每次都是要死了就知道来找我了!”

“事发突然,实在来不及知会更多人。昨晚我若是去得再晚一些,找得再慢一些,只怕……也要悔恨终身。”

黄遇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只是一早起来莫名其妙被带到这边,就看到一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徒儿,难免又气又心疼,暴脾气也一时没压住。

他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些,叹口气,道:“我给她看过了。左小腿骨裂,你来之前我已经替她处理妥当。胳膊虽然被她自己强行接上,但短时间内也不能再提重物。那些擦伤划伤,用我留下的药膏多擦几次就能消。没什么内伤,但气血两亏,精力耗费过甚,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日。方子我已经写好,照着抓药熬药就可。你也是个会照顾人的,其他的我就不多罗嗦了。”

江离这才知道她的胳膊竟是自己强行接上的,掩在袖中的双手顿时捏得指尖发白。

黄医正交代完,打量一番他,想起上峰的交代,取出脉枕放在桌上,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江离一愣,回过神来,眼底蓄积的阴霾暂时隐去,低声道:“我没事,您给阿羽开药就好。”

“赶紧的!磨磨唧唧还是不是男人?”黄遇山的炮仗脾气又开始爆炸。

江离拗不过,不愿让他再继续吵嚷,只得坐下。

黄遇山探上他的手腕,片刻后眉头一挑,抬头瞧他一眼。见他除了唇色苍白些,并无异样,又凝神仔细号了好一会儿他的脉象。良久,他看一眼床上昏睡的姜鹤羽,皱着眉,表情难看起来:“你昨晚一直跟阿羽在一处?”

一直垂眸沉思的江离掀开眼皮,淡声道:“我放血解的。”

黄遇山一噎,脑子里的一团乱麻就这样简单粗暴地被剪断。

难怪脉象上是完全相反的气血不足,他就说,就算以交合的方式解毒也不至于此,甚至还以为自己已经老得连情毒都诊不出了。

“没完全解,还有些余毒。我给你个解药方子,再给你开点补血的。切记,先把三副解药服完,再补血。有条件的话再吃些猪血猪肝食补。”

黄遇山也是服了,平日里看着温吞吞的一个人,怎么不防什么时候就突然冒出一股子狠劲和疯劲。

江离颔首,又问:“黄医正,我身上…可还有中其他毒的迹象?”

“没有啊。”黄遇山不解,抓过他的手腕又探了探,肯定道,“没有。”

“多谢。”江离微微皱眉,不再多言。

黄遇上奇怪瞧他一眼,潦草写下一个方子留在桌上:“有些药材船上没有,明日在淇县靠岸时记得上岸去买。照顾好阿羽,我明日一早再来看她。”

“既然如此,小子就不送了。您慢走。”江离起身行礼。

好一派君子之风,说得好像不用照顾阿羽,他就会送似的。黄遇山跟这些惯会戴面具的人处不来,鼻子喷出一声冷气,拎着药箱走了。

江离站在原处,对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直至那一片不知在门外候了多久的黑色衣角离去,他才缓步走过去,阖上门。

一回头,与一双平静无波的墨瞳对上。

女子静静躺在床榻上,不知醒了多久。

“阿羽,你醒了?”江离快步上前。

姜鹤羽缓缓眨眼。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江离,也听得到他在说话。但她的脑子仿佛锈住了,无法处理接收到的信息。明明身体在船舱里,灵魂却像被困在另一空间,与现实世界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纱。

她没有回答,一双毫无神采的眸子默默看着他。

江离将她扶起来靠在隐囊上,舀起一勺温热的鸡汤递到她唇边,轻声问:“喝点汤垫垫肚子?”

姜鹤羽像个木偶一般,机械地顺从他的话,张开嘴。

她尝不出咸淡,也感知不到冷热,只是一口一口地吃下送到嘴边的汤水和鸡肉。

江离见她愿意吃东西,原本很是高兴。但一碗汤见底,她却始终没有任何多余的反馈,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他放下碗,试探着轻轻推动她的下颌。

她无意识张开的嘴“阖上,“咔”地一声,是牙齿相撞的脆响。江离的心也跟着一激灵。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手足无措起来:“阿羽,哪里不舒服?跟阿兄说说话,好吗?”

那薄纱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姜鹤羽感受到了从外面漫进来情绪。

苦苦的,是什么?

她的唇翕动着,过了许久,才发出极微弱的声音:“我,还好。”

声音嘶哑得语不成调,木然的面容被咽喉处的疼痛牵动,不自然地扭动几分。

江离登时心下满是痛楚,直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她说话。

他垂眸摸摸她的额发,低声道:“不想说话就不说。刚刚吃那些应该已经饱了,对吗?我给你擦点药,很快就不疼了。”

他取过黄医正方才留下的伤药,指腹沾上淡黄的药膏,一点点轻柔地抹上她脸上的伤口,丝毫没注意到袖口不慎垂落的一截包扎带。

雪白的纱布随着他的动作飘动,在姜鹤羽面前晃啊晃,她的眼珠也下意识跟着左右移动。

渐渐地,她的眼中多出了几分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姜鹤羽蜷一下手指,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动作也不再迟钝。

她歪歪头,抬手扯一扯那截纱布,问:“这是什么?”

全神贯注上药的江离一惊,回过神来,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蠢货,同时将纱布往里袖子里塞了塞。

“没什么。”

姜鹤羽跟没听见一样,麻利地捋起他的袖子。一大片白色赫然显露出来——是裹满整个小臂的绷带。

她眉头紧皱:“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江离将被撩开的衣袖往下顺。

姜鹤羽却并不理会。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力道大得出奇,不顾江离反抗,直接撕开绷带。

“呲”一声,尚未结痂的伤口被扯出血,纵横交错的刀伤霎时暴露于空气中。

血色攻破了姜鹤羽本就摇摇欲拽的理智防线。

“你自残?”

她胸中郁气翻涌,等不及江离狡辩,一把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看向自己,压着怒意又重复了一遍:“江离,你自残?”

江离总算意识到她状况不对,下意识隐瞒:“……没有,是被别人……”

“你当我蠢得看不出来刀口的方向?”姜鹤羽打断他拙劣的谎言,手掌一点点滑落至他的脖颈,用力扼住。

她毫无血色的脸抵近他,低声道:“我费劲心思救你,你倒是一点不知珍惜。若真这么想死,不如我亲手杀了你?”

江离急促喘息着,喉结在外部的压力下只能吃力地缓缓滑动。

他异常顺从,没有挣扎,只沉默着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眼底暗色涌动。

女子同样急促的呼吸洒在他下颌,兰息缠绕,江离面上浮起病态的红晕,不知是难受还是欢愉。

良久,直至窒息到晕眩,他才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缓缓道:“我只是一时找不到解药,才放了点血。

“阿羽,别怕,阿兄不会死的。”

察觉到颈部的力道一点点松懈,江离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第一时间接住脱力跌回去的女子。

他将人安置回被褥里,细细掖好被角。把她冰凉的手裹在掌心里捂着,轻声安抚:“阿羽,别怕,都过去了。

你现在在船上,阿兄、绿萼、秦阿婆,我们都在。”

姜鹤羽垂眼,依旧面无表情,情绪却稳定了些。

她沉默良久,用被砂纸打磨过般的嗓音问:“胡成呢?”

“等今晚让他演一出好戏。”江离轻柔地拨开她面上的碎发,垂眸笑道,“阿兄明日便把他剁成肉泥,丢进江里喂鱼,可好?”

“很好。”姜鹤羽阖上眼,咬住后槽牙,腮帮子紧紧绷着,“我要亲自动手。”

“都听阿羽的。”江离用一只手掌托住她的下颌,拇指轻轻摩挲,缓解她紧绷的肌肉,低声恳求:“松松劲儿?一会儿咬疼了。”

姜鹤羽顺着他的力道缓缓放松,睁开眼,视线落在他颈间的掐痕上。

“他们给你下了什么?下药的人呢?”

“劣质的催.情.药罢了,我给他下了些更好用的。”江离平静道,“今晚就能见效,他也是这场戏的主角。阿羽想看这场好戏吗?”

姜鹤羽扯动唇角,隐隐现出一点极浅淡的笑:“那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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