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虞泠一怒，怀疑李一是故意的，报复她装不认识他。
“你！”
李一眼中含笑，他终于将手中的花送给虞泠：“这个送给你。”
见花被虞泠随意地扔到一边的座位上，李一讨好地将菜单递过去，问虞泠要吃什么，虞泠也不客气，直接点了最贵的几个。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虞泠的手指在菜单上移来移去，李一的心情低落下来。
黎城这个时候还很冷，她手指上的冻疮还有痕迹，在她细长雪白的手指上显得十分突兀。
红肿，粗糙。
她以前从来没有自己洗过衣服，一开始她甚至连洗衣机都不会用。
是他害得她沦落到这种地步。
李一越想越难受，难受之余，又产生一种埋怨。
如果她不离开他，就不会吃这些苦了。
明明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好。
他什么都可以帮她做。
但她总是这样，说得再冠冕堂皇，也不会永远陪着他。
“就这些吧。”
点够了菜，虞泠满意地笑了。
注意到后，李一就很难再不去注意虞泠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她的头发短了，以往精致漂亮的长卷发换成了容易打理的短发；她还有了眼袋和黑眼圈，一看就知道经常熬夜，她一定工作得很辛苦；她的手上多了茧子，伤痕，指甲也剪得短短的，身体也壮实了不少……
她不是以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
虞泠被李一看得发毛，他那是什么眼神？
吃饭期间，李一疯狂给她夹菜，他自己没吃多少，她碗里倒堆了不少。
“够了够了，串味了都。”
虞泠郁闷地看了眼李一，他发什么神经。
将碗里的菜吃得干干净净，虞泠放下筷子，她实在是吃不下了，但桌上还剩了一半菜。
她点菜点多了。
虞泠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服务员，打包！”
带回去当晚饭吃。
服务员将菜装好，虞泠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李一，他心领神会，主动结了账。
以前虞泠有钱的时候，基本都是她请客吃饭。
虞泠左手抱花，右手提着饭盒子，跟着李一出了餐厅。
“我们去哪？”
虞泠早就想好今天的约会计划：“打台球！”
李一侧身看她手上的东西，带着剩饭去打台球？
“我车里有小冰箱，先把东西放在那吧，不然会坏的。”
虞泠点头，放好了东西，两人就近去商城隔壁的娱乐会所开了间包间。
多年未来这里，虞泠依旧如鱼得水，她让服务员送了点小食饮料进来，让他们换了个轻柔的音乐，拿了根顺手的杆子，兴致勃勃地向李一喊：“来吧，我们开始吧。”
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忙，又有多久没娱乐活动了，她甚至连李一发给她的小视频都没心思看。上一次和梁微赵清逸她们打台球还是在三个多月前，现在一摸到球杆就开始手痒。
李一挑了根和她一样的杆子，等虞泠开完球，他才慢慢地说：“我不会打台球。”
嗯？
“你不会打台球？”
“嗯，你可以教我吗？”
她能不教吗？包间都订了，球也开好了，还能半途而废不打了？
虞泠无奈地跟他介绍规则，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拉杆。
“这样，打白球偏左的地方，嗯，推杆。”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一个双色球进洞。
虞泠艰难地趴在李一的背上，李一比她高大半个头，她要踮起脚，才能看见桌面上的局势。她把头搁在李一的肩膀上，两人的手重叠在一起，李一的手被带着挥动。
又有一个球进洞。
虞泠呼出一口气，她直起腰去找水喝，让李一自己练习。她想休息一下，拿着瓶饮料坐在一边，又被李一的表现气得坐都坐不住。
没了她的辅助，李一一个球都进不去。
照这个进度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开始打球。
虞泠咬牙，手里的塑料瓶都被她捏扁了一寸：“还没学会？”
李一站直身，睁大眼睛看她：“不知道为什么球就是打不进去。”
虞泠阴阳怪气，手里的塑料瓶更瘪了：“你不是大学老师吗？连这个都学不会？”
李一解释：“这个和职业没关系，大学老师也不是什么都会的。”
过了会，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知道我在当老师吗？”
他的脸上蓦然浮出笑容，看向虞泠的眼神也柔和起来。
她也在关注他。
“我最近在读博士，等我拿到博士学位就能当正式的大学老师了。”
“锦城大学的政治系很有名，有很多官员都是锦城大学毕业的，梁微就是在这读的博士。”
他可以帮到她的。
李一很后悔自己这么晚了才读博，要不是被学历卡住，他早就能进二中大当老师，说不定现在都破格拿到教授职称了。
大学老师的社会形象很好，如果是他做她的丈夫……
他有意在增加自己的曝光度，他可以帮她拉很多票。
他也能帮到她，就像傅江冉和南何一样。
他会努力的。
虞泠冷笑一声：“大学老师学不会台球，倒学会炒CP了？”
李一歪头：“CP是什么？”
他只知道PC。
是股票之类的东西吗？
想到自己之前炒股亏了不少，李一又有些郁闷。
他好像真没什么金融天赋，哪怕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也老亏，总有些意料之外的因素影响了股价。
好在他打算长期投资吃分红的几家企业发展得还不错，虽然赚得少了点慢了点，但也稍微安慰了他。
虞泠见他一脸迷茫，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这么闭塞，连CP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懒得和李一在这个点上纠缠，会显得她很小气和——
善妒。
觉得自己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生气很丢人，虞泠用台球杆戳李一的腰：“你别跟我装，好好打球，再打这么差我就找教练玩了。”
“你付钱。”
虞泠又补上一句。
她才不信李一打这么差，他就是装的。
装个一时半会就算了，她就勉强满足他的心愿和他多一点肢体接触，但装这么久就过分了。
李一移开眼：“我没装。”
虞泠拿起台球杆挥动：“快打，再不打不进去我就要打你了。”
好在后面李一终于开始认真打球，虽然打得一般，还带着新人的青涩，但进步也不小。最后虞泠四比二大败李一，心情非常好。
李一见虞泠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没忍住也露出一丝微笑。
他的心情总是能被她轻易牵动。
打完球，两人又去江边看日落。
锦江边上的人很多，它旁边就坐落着锦江大学，top3大学之一，很多学生会出来看日出日落，吹吹江风，享受锦城的夜景。
李一因为通用型AI数心名声大噪，被锦江大学特聘为客座教授，讲AI技术课，他讲课有趣，人好看又给分多，课还有学分，挺受欢迎，路上遇见好几个学生跟他打招呼。
“李老师好！”
女生好奇中带点警惕地看着虞泠，拉着她不敢抬头的朋友来到两人面前。
好消息：两人虽然都穿着红色卫衣，但不是一个款式，应该不是情侣卫衣。
往好点想，说不定两人是红卫衣同好会的，或者是亲戚之类的，才走得这么近。
女生的眼神在两人间打转，露出一个青春洋溢的笑容，调笑着问：“李老师，这是你女朋友吗？我还以为白老师和您是一对呢。”
女朋友……
李一小心翼翼地看了虞泠一眼，不敢肯定地回答。
万一她还有正式的男朋友，他的话会给她添麻烦的。
“你们别瞎说，我和白老师没关系，她都结婚了，会给她造成困扰的。”
女生一脸惊讶，甚至有些夸张：“白老师结婚了！”
李一：“嗯。”
“那您……”
“老师，我们先走了。”
女生还想说什么，但被她的朋友强行拉走了。
两人走远后，女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朋友：“你也太怂了，问都不敢问。”
朋友回头看着虞泠和李一远去的背影，胸腔中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算了算了，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
女生戳她的头：“还看，真喜欢就去说呀，你不说他怎么知道？”
“至少要试一试吧？”
朋友握紧拳头，她再次低下头，心酸地叹了口气：“没机会了。”
女生不知道，但她看到过李一的屏保，上面就是穿红色卫衣的一对情侣。她还以为是李一在哪找的网图，以前还疑惑过他为什么会用这种屏保，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啊。
他们两个，至少都要有一年了……
女生漂亮又气质好，看上去还那么温柔，一定是很优秀的人吧。
女生见她真难过了，也不再怼她：“诶呀，一个男人而已，得不到就算了，而且他年纪都这么大了，也不适合你。”
“走，老娘今天请你吃饭，吃火锅吗？”
朋友皱眉，她突然问：“你觉不觉得那个女生有些眼熟？”
女生摩挲着下巴：“啊，我也觉得她像女明星！苏予时是不是！我可喜欢她了！”
苏予时吗？
她们两个确实有些像……
虞泠和他隔着点距离，她斜眼看李一再次挥手和小年轻问好，撇了撇嘴。
哼，她在黎城也很受欢迎。
虞泠快步向前走，把打招呼的李一甩在身后，李一小跑起来追上她，稳着步子跟在她身侧。
他看着虞泠的侧脸，鼓起勇气去牵她的手。
“虞泠……”
“我不叫虞泠。”
李一改口：“林鱼。”
虞泠没挥开他，她慢下脚步，慢慢和李一并肩而行。
虞泠：“喊我做什么？”
李一靠近她，将手指插进她的指缝，握紧她的手拉着她停下，他低下头看着虞泠好奇仰起的脸，有些干的唇，声音又变得低沉起来：
“我想吻你。”
他好想亲她，他好久都没有亲过她了，只能在孤独的夜晚幻想她的唇，但无论他再怎么想象，喝再多水，还是感觉好渴。
他需要亲她。
虞泠：……
“神经病，在外面呢，还有你的学生看着呢。”
虞泠无力吐槽，她怎么感觉李一更变态了，他以前在公共场合很收敛的，牵个手都害羞得不行。
“当老师都这么不要脸，教坏学生怎么办？”
李一将她拉得更近，几乎要贴在一起：“去车里。”
虞泠：……
虞泠不说话，李一的腰慢慢弯下，然后他的头就被虞泠毫不犹豫地推开。
“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正常点。”
“小心我换一个听话的情人。”
李一抿紧唇，他好像有些生气了，握着虞泠的手都用力了些。
“不要老是说这些话。”
虞泠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怎么？这么怕我换掉你？还想把我关起来？”
她伸手拍李一的脸：“害怕就听话点，现在我可不是你想关就能关的了，绑架联邦要员小心吃枪子。”
虞泠笑着和他贴得更近，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感受到李一偏高的体温：
“还有啊，你究竟是想亲我还是想干我，怎么这么烫？”
李一的脸蓦地红起来，他张开嘴，憋出一句：“低俗。”
他有些难堪地低下头，本来没有反应的地方因为虞泠这句话反而站了起来。
他本来只是想亲亲她……
看着虞泠“小人得志”的笑脸，李一眼眸一沉，想小小地教训她一顿。
比如说，实现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