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听着宸惜的话，心不自觉紧了紧。
他握住宸惜的手，想起令狐漓曾经说过的话：“你和令狐漓小时候……”
夜慕主动靠了过来，宸惜顺势和夜慕贴贴，一手虚虚搭在夜慕腰上，火光在墙上投出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我和他从小认识，不过最初我并不理睬他，但他脸皮厚，一直跟着我，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他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宸惜沉吟片刻，在记忆里寻找答案：“……他嫉妒我比他好看。”
宸惜一脸认真地说出这句话的场景十分滑稽，夜慕“噗”一声笑了出来，心也松了一些：“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很‘令狐漓’。”
宸惜点点头，深以为然：“他说的没错。”
“我比他好看。”
“哈哈哈哈……”夜慕笑得都快直不起腰，被宸惜托着才没有倒下去。
他觉得宸惜好可爱，情不自禁伸手去蹂躏他的俊脸，附和他：“对对对，你比他好看多了。”
玩笑之余夜慕又由衷感到庆幸。
好在，那时的宸惜还有令狐漓陪伴。
宸惜的脸被揉皱，嘴角却是向上的。
“阿嚏——”令狐漓对着海面望眼欲穿，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有些痒的鼻子，嘟囔：“肯定是浅浅想我了。”
“浅浅快来看看我呀。”这句话被寒风裹挟着，很快散在空气里。
……
夜慕又捏捏宸惜的脸颊，意犹未尽地松了手。
“还有令狐漓说过的他救过你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事令狐漓总是津津乐道，但夜慕从来没有听完整。
而且他敢肯定，事实和令狐漓说的必有出入。
宸惜又去牵夜慕的手，没有给令狐漓面子，缓缓道出了真相。
那时令狐漓跳到狮子脸上，狮子吃痛晃着脑袋想把令狐漓摔下去。
令狐漓死死挂在上面不肯下来也下不来，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啊啊啊啊——”
宸惜躲过狮子的爪子，在旁边观察着寻找机会。
趁狮子不备，宸惜一口咬上狮子的前腿，狮子痛得倒下。
“跑！”宸惜一声令下，令狐漓摔在地上站都没站稳就条件反射跟着拼命跑。
一直跑到九尾狐的领地，看到熟悉的景色，两只小九尾狐才停下。
令狐漓大喘着气，一下瘫软在地上，眼尾还挂着泪珠。
反观宸惜，除了呼吸比以往急促些，冷静得不像一只刚死里逃生的九尾狐。
他自觉落了下风，气势上却不愿输，用发软的四肢强撑着站起身。
令狐漓抹干眼泪，走到宸惜面前，挺起胸膛：“这次是我救了你！”
“……”
宸惜懒得和他争论，淡淡道了谢：“谢谢。”
“哎——”
令狐漓叫住想离开的宸惜，气呼呼：“一句谢谢就足以报答救命之恩吗？”
宸惜转头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令狐漓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我还没想好你要怎样报答我。”
他得意于自己的智慧，抬着下巴：“为了让你好好报答我，以后不许不理我。”他不要面子的吗？
“……”
这次宸惜头也不回地走了。
令狐漓在原地气得跺脚，骂了一句：“臭白狐！”
最后他还是哒哒跟了上去。
“喂！等等我！”
“……我、我腿软！”
宸惜微叹，终于慢下步伐。
……
啊这……
令狐漓能把事实歪曲成那样也是没谁了。
夜慕默然。
“后来他经常拿这件事‘威胁’我，一直到现在。”
夜慕突然发现他们的故事中少了些什么。
宸惜的雄父雌父不管他，那令狐漓的呢？
听到夜慕的疑问，宸惜沉默了。
夜慕以为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刚想结束这个话题。
然而，宸惜开口了：“他们在世，而且非常恩爱，只是……”他似乎觉得很荒诞，顿了顿继续道：“他们忘了自己有只幼崽。”
“等记起来时令狐漓已经独立了。”
“……”
“……”
“！”
夜慕瞪大了眼，感到不可思议：“忘记了？！”
宸惜点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嗯。在那之前，令狐漓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
夜慕大为震撼。
怎么会有如此心大的家长？
“在这期间他们没有遇见过令狐漓吗？”
“没有，他们生活在九尾狐领地的另一边，群居时也游离在九尾狐群外。”
多么戏剧化……
一般的小说都不敢这样写吧？
夜慕想起自己的穿越似乎也挺像小说的剧情，住了嘴。
万千世界，无奇不有。
唉。
夜慕在心里叹了口气。
都是可怜蛋啊。
宸惜见夜慕实在太过震惊，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也许他们不是真的忘了。”
“嗯？”夜慕疑惑地看向宸惜。
缘何说起？
宸惜斟酌着，道：“我偶然发现有其他兽暗地跟着令狐漓，为了保护他。”
“那他们为什么不认令狐漓呢？”这让夜慕想不通。
故意不小心忘记的？
“不清楚。”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唉。”
夜慕再次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看来，宸惜和令狐漓之间的陪伴其实是双向的，两只孤单的小九尾狐一起长大，即使打闹不断、互相嫌弃，他们仍是彼此唯一的寄托……
寄托……
现在的他，也算是有了寄托吧。
夜慕盯着忽闪的火焰，渐渐入了神，宸惜没打扰，默默把他搂得更紧。
“咕咕——”
洞外猫头鹰的叫声打破了寂静。
夜慕的思绪回笼。
下午睡眠充足的夜慕现在依然精神抖擞，他枕着宸惜看向洞外，又想起了一只九尾狐。
“白凌呢？”
提起他，宸惜的表情未变，给出自己的评价：“一只愚蠢、麻烦的九尾狐。”
夜慕有些想笑：“你这主观性有点强。”
他拍拍宸惜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讲一些其他的。”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他的雄父是当年的王位竞争者之一，他们一家都是白狐，在族群地位不低。”
听起来挺有实力。
夜慕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我不会让他们找你麻烦。”宸惜不想让夜慕为这些担忧，承诺道。
夜慕倒觉得没什么，他接触过白凌，那只九尾狐确实挺蠢的。
他对宸惜笑笑：“我还不至于怕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