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睡得很熟,根本没在乎陆枭的死活。
陆枭盯着时言起伏的后背,胸腔里的醋意翻涌不息,差点被自己给气笑了。
人家睡的舒舒服服,他在这内心阴暗给谁看?
隔着止咬器,陆枭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时言后颈的腺体。
昨天临时标记时还留下了齿印,糜烂的伤口很难愈合,更何况还被alpha一遍又一遍地咬过。
陆枭恨得牙痒痒。
时言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翻起红肉的脖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陆枭眼前。
alpha的目光掠过少年脖颈处尚未消退的红痕,那股专属于时言的香甜气息,如同带有魔力的钩子,一下又一下勾着他的心。
陆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少年的睡颜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瓣微微张合,仿佛在咀嚼着什么。
绝对的勾引,这个有心机的家伙。
陆枭喉结剧烈滚动,伸手想触碰时言,又怕吵醒他,指尖悬在半空,犹豫再三,最终轻轻落在时言发梢。
算了,睡煎的话太没道德。
陆枭就这么想想,他可舍不得。
忽然,时言呢喃着含糊不清的梦话,陆枭瞬间绷紧神经,凑近想听清内容。
时言微微皱眉,嘴里嘟囔着:“别……别离开我……”
陆枭心脏猛地一颤,难不成时言梦里惦记的还是那个“渣男”?
这种只能得到肉.体却得不到心灵慰藉的感觉太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时言一个翻身,手臂随意地搭在陆枭腰间,脑袋也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透过止咬器,喷洒在陆枭下巴上。
“……别动,陆枭,否则我阉了你。”
“说梦话都这么狠?”陆枭冷笑,“对别人就柔情蜜意,对我就冷言冷语?看来你是真的对我不满意。”
只不过原本汹涌的妒意,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悄然驱散。
虽然时言梦见他的时候是在骂他,不过没关系,梦到就行。
陆枭搂着时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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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训结束后,所有同学搭乘星舰返回赫墨斯军校。
时言分化成omega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遍校园,所有同学都蜂拥到校门口,只为一睹omega的风采。
别怪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他们这辈子连omega的手都没摸过,更何况亲眼看见了。
星舰舱门缓缓打开,时言刚踏出舱门,无数裹挟着好奇与惊叹的目光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像一根根细密的针,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时言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化身超级冰火人了。
“时言,就是他!咱们军校首个分化成omega的学员!”
“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居然是个omega……”
“都看够了?”时言目光如刀,冷冷扫视一圈,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再盯着我看,别怪我下手不客气!”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不少同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沈逸寒了然一笑:“时言校霸气质不减当年,还是这么蛮不讲理。”
祁司屿嘴欠地凑上前问:“时言,现在全校都知道你是omega了,以后肯定会有不少alpha打你的主意,你打算怎么办?”
时言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戏谑:“我能怎么办?该训练就训练,该学习就学习。别以为我成了omega就好欺负,收拾你这样的alpha,我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祁司屿:?
虽说嘴上这么硬气,可时言回到出租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注射抑制剂。
这些天和陆枭离得太近,他有快进入到发情期的症状,所以必须人为阻止。
被alpha标记过后再打抑制剂,无异于与身体的本能进行一场惨烈的对抗,对身体的损伤极大,但时言此刻已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不想让自己对陆枭的信息素造成依赖,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端倪,明明不喜欢陆枭,但是非常喜欢人家的信息素。
甚至到了一闻到就腿软的程度,满脑子想的都是alpha艹omega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完了完了,已经被洗脑了,不会真的有一天,他会求着陆枭上他吧?
时言咬着牙,将抑制剂缓缓推进静脉。
刹那间,浑身的肌肉紧绷如弦,冷汗如决堤的洪水,顺着额头滚滚而下,浸湿了发梢。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他剧烈的喘息声。身体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每一寸皮肤都在痛苦地叫嚣着抗拒。
这哪里是抑制剂?分明是魔鬼在抽干他最后一丝力气。
窗外的暮色悄然降临,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不均的色块,时言蜷缩在沙发上,意识在模糊与清醒间反复拉扯。
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陆枭的身影,他的笑,他身上那股浓烈得化不开的咖啡豆气息,还有标记时那近乎失控的疯狂。
这一切,无疑是最奢侈的引诱。
想让陆枭在。
这个想法一出来,时言就被自己吓死了。
时言喘着粗气,为了给所谓的“渣男”一个惊喜,他趁着清醒网购了兔耳朵和兔子装扮,然后把智脑一扔,又给自己扎了一针抑制剂。
第二天早上起来,抑制剂的药力还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时言光是站立,双腿便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更别提大大方方地去上课了,他总不可能夹着腿去上课。
若是就这么去了教室,双腿不自然地交叠、走路时细微的踉跄,一定会引来同学们探究的目光,说不定还会造谣他昨天晚上和哪个alpha睡了。
想到这儿,时言拿起智脑,向授课导师发送了请假申请,言辞间称自己身体突发不适,需要卧床休息。
随后,他像被抽去骨头一般,瘫倒在柔软的床铺之上。
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时言紊乱的呼吸声。
他的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陆枭的身影愈发清晰。
时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陆枭产生如此复杂的情感。
不是宿敌吗?不是好兄弟吗?
那好兄弟是不是应该抚慰一下什么的呢?
借用一下信息素好像不是不行
那,深度标记一下,应该也不会被责怪?
反正宿敌之间是不会存在相互喜欢的情况的,陆枭易感期紊乱症,他可以让陆枭安抚,都是兄弟,不用介意那么多。
不过时言没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他昨天晚上订好的毛茸茸的兔耳朵发带和一身精致的兔套装很快到了。
时言赶快拿回宿舍换上,对着摄像头整理头发。
“啧,有点丢人。”他小声嘀咕着,但是老老实实拿起智脑,开始给“渣男”拍摄视频。
视频里,时言戴着毛茸茸的兔耳朵,身着俏皮的兔子装,本应可爱的装扮,在他身上却多了几分冷艳。
蓬松的尾巴垂在身后,柔软的兔耳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时言看着镜中的自己,竟带着几分他从未察觉的妩媚,觉得有点可怕,但是渣男应该会喜欢。
就在时言调整拍摄角度时,门铃突然响了。
他警惕地皱眉,透过猫眼望去,竟是陆枭?
时言的心猛地悬起来,慌乱中想找地方藏起这身装扮,可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了。
干!怎么总是这样!
门缓缓打开,陆枭的目光瞬间被时言的装扮吸引,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情绪,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又玩主人的游戏?”
时言故作镇定,梗着脖子说:“不好看吗。”
陆枭一步迈进屋内,反手关上门,逼近时言,浓烈的咖啡豆气息瞬间将他笼罩:“好看,可惜不是给我看的。”
时言别过脸,不想让陆枭看到自己慌乱的神情,“那是给谁看的?好东西当然要给兄弟分享。”
可是陆枭突然伸手,轻轻抚上时言的兔耳:“那倒也没说错。”
时言浑身一僵,耳边传来陆枭低沉又蛊惑的声音:“虽然你不承认,但是你在睡梦中喊的,分明是我的名字。”
“言仔,有你这样对兄弟的吗?”
时言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陆枭,愤怒、羞恼与慌乱交织在一起:“我叫你名字了?我还说什么了?”
陆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怕了?你觉得你会说什么?”
时言耐心告罄:“别卖关子了,要么说,要么走,你选一个。”
陆枭懒洋洋地说:“我选留下。”
时言:“那正好,陆枭,你给我录个视频。”
陆枭微眯双眸,却没说话,接过智脑,对准了时言。
少年的身躯柔韧而修长,其实男女莫辨,变成omega之后,少年的皮肤有了更为细腻雪白的转化,看着像一团雪,摸上去估计也是很柔软的。
时言调整着兔耳朵的角度,撅起屁股,对着镜头晃了晃兔尾巴。
陆枭看清他的姿势,眼睛都红了。
alpha握着智脑的手青筋暴起。
镜头里时言的每一个动作,都像一把火,在他心间熊熊燃烧,灼烧着他仅存的理智。
“言仔,你这是在玩火。”陆枭的声音愈发沙哑,透着危险的气息,“别对着镜头撅屁股晃尾巴。”
时言佯装镇定,侧过身,故意让蓬松的尾巴在镜头前摆动,挑衅道:“怎么,录个视频就受不了了?这可不像你,陆大alpha。”
陆枭突然将智脑放在一旁,几步上前,将时言抵在墙上。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陆枭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时言耳畔:“你心里清楚,我在意的不是视频,而是你到底在为谁做这些。”
时言根本就不怕陆枭生气,他今天非得治好陆枭爱管闲事的毛病,胆气狂妄,可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我想为谁做就为谁做,你管不着。”
陆枭伸手捏住时言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管不着?从标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omega了,知不知道,好兄弟?”
时言愣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兄弟也要守O德?”
陆枭冷哼道:“不然呢?随便给别的alpha撅屁股,想干嘛?”
然而那段视频已经发送过去了。
时言眨了眨眼睛:“也许我是在网恋呢?”
“……”陆枭愤怒地摔门离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陆枭那边,沾着不明液体的手指轻轻划开智脑的屏幕,打字:
【渣男a:见一面吧,宝宝。】
【渣男a:想看着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