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只是被骗的不甘,他为什么又那么耿耿于怀?
他不懂,却也不想懂。
那帮人见到时渊序拿着摔碎了的烛台,一时半会都怔在了原地。他们这帮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过别人发火有多可怕,却那一霎看见对方那下垂眼深幽的眼神。
时渊序敛了思绪,支起身躯,朝洗手间跑去,他捂住胸口,此时内脏翻涌着,他直接摔进了隔间,关上了门。
“这是喝多了要呕?”
那帮人堵在洗手间门外,才想起时少爷酒量并不好,刚才的发威只不过是纸老虎。便逼上前想把对方逼到死角,再一阵软磨硬泡,没准就得吃了。
彼此都是大家族的人,吃喝玩乐的极致都追求过,唯独不缺的就是恶趣味。一向冷静克制的人酒后常常大相径庭,他们不介意看对方醉态百出。
“怎么半天没声了?我进来了哦。”林恺刚踏进一脚,却发现有人已经扼住了他的手腕。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那手劲快且猛,更是从苍白的指尖传来阵阵的寒意。
只见那男人容貌英俊,西装笔挺,胸前别着鸢尾花,尽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凛冽。胸前有一铭牌,正是会场上被请来做讲座的嘉宾。
更是有着一头垂泻的银发,拢上一层寒冷的清辉。
纨绔公子气得不打一处来,想呵斥这坏人好事的,却见那名教授暗灰色的眸似笑非笑地觑着他们,“怎么,想捡漏?”
“哦?我看您是医学教授,应该是这次晚宴的特邀嘉宾,是走错了路才来这?”那一行纨绔子弟不屈不挠,“他是邹家的少爷,你也碰不起。”
那男人闻言,眸色深了几分。
“嗯,碰不碰的起,试了才知道。”
“看来斯文败类可不只是我们。”林恺索性退了一步,“要不,您现场演示一遍?”
男人慢慢踱步至洗手间的阴影侧,似乎有意让自己的身躯被阴影笼罩。
他忽而偏过脸,对身边的黑暗低声说,“你们自便。”
自便?这旁边还有谁?
林恺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想骂句这是什么神棍,结果,他忽而发现洗手间镜子里,自己的倒影旁多出了一对黑色的利爪!
那利爪竟然离他的脖颈近在咫尺!
不,不对……这明明是镜子里的虚影,肯定是什么障眼法!
可下一秒,那利爪直接扭断自己的脖颈,然后首身分离。
此时,光滑镜面在粘稠血液血洗之下,空出了清澈一角,只见那男人依旧西装笔挺,慵懒地缚起手,冷笑着睨着他。
“我想我演示的足够了,林少,你觉得如何?”
湛衾墨那凤眼,此时万花筒似的渗出一抹血红,可下一秒,他笑着掩去了暴戾的神色。
却是轻轻舔了舔那几近无情的薄唇。
“嗯,这一次的‘罪恶’味道丰富许多,除了暴虐、色欲……还有傲慢、贪婪。啊,我忽然明白了,林少,你家的集团沾了不少人命吧?”
此时将自己锁在洗手间隔间的时渊序胸口忽然一颤。
门外,有人一步一步靠近了,那脚步虽不急不缓,却仿佛是冲着他而来的。
就仿佛守株待兔的人,早有预料他被困在此地。